他被人捆住了手腳,丟在乾草垛上,膚色病白、形容憔悴。
在那身靛藍色錦袍的襯托下,商別意宛如一塊蒙塵美玉,脆弱得讓人揪心。
鳳曲來不及高興,又見五十弦冷臉抬起手來:“刀。”
九萬里毫不質疑地送上了自己的刀。
五十弦伸手接刀,鳳曲急忙上前抓她手腕:“等等,為什麼——”
“這是僱主的意思,別怪我們,我們是奉命行事。”五十弦一邊說著,手腕微微一掙,輕易擺脫了鳳曲。
鳳曲心知自己不是五十弦的對手,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商別意挨刀。
眼見五十弦就要動手,鳳曲心下一橫,展臂擋在五十弦和商別意之間,硬著頭皮乞求:
“你們不是都殺了方敬遠嗎?他不是僱主的話,原本的僱主是要什麼呢?要錢嗎?把商公子還給鳳儀山莊,還能有誰比他們更有錢?”
五十弦露齒一笑:“空頭支票達咩,老娘只收現金。”
鳳曲聽不懂什麼“空頭支票”和“達咩”,但隱約聽懂了她的意思是要現錢。
“我有我有,我都給你,放他一條活路吧。”
五十弦微一挑眉:“還真有?有多少?”
鳳曲當真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苦著臉試探著問:“……三兩銀子?”
五十弦:“……”
五十弦擦了擦刀:“好寶寶,來,姐姐再給你洗個熱血澡。”
她的動作何其熟練,鳳曲還想說些什麼,那把刀已經近到他的跟前。
好像眨一眨眼,眼睫就會被鋒利的刀光無聲斬落。
鳳曲嚇得緊閉起眼,臉色蒼白、抖若篩糠,腳下卻寸步未讓。
“你讓開啊,你不是有隱疾沒法動手嗎?你會被我師姐砍死的!”九萬里急得上前拖拽,而五十弦收斂了先前的笑容,擎刀詰問:“傾鳳曲,你真的不怕死嗎?”
感受到三人的動靜,連商別意也微微睜開眼睛。
他病得昏沉,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少俠,連你也被我連累了嗎?”
在他開口之後,五十弦和九萬里都沒了聲音。
鳳曲按下懼意,努力撐起笑容回頭看他:“沒啊、沒有。不是連累,是我自願的,商公子,你受傷了嗎?我帶了傷藥,你等我找一下。”
“玩笑就到此為止了。”
刀在空中挽了一記刀花,五十弦低眼收刀,紮成高馬尾的長髮隨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