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珉清冷而有力的話音在腦海中迴響,他說,「傾鳳曲,他們就在這裡。」
他們就在這裡。
青娥、吹玉、阿珉,都和他站在一起。
“老師不必理會他們。”商吹玉微微側過頭,擔憂地看向他。
和鳳曲對上眼神的剎那,商吹玉彎了彎眼:“老師只要看著我……們就好。”
穆青娥白他一眼:“真謝謝您,還記得‘們’。”
面對這種場合還能鬥嘴,鳳曲實在忍俊不禁,好像方才的噪音都遠離了一些。
“什麼叫‘殃及池魚’啊?傾少俠既然看到了真相,就把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有什麼可為難的?我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如果覺得不方便和我們說,就報給觀天樓嘛。”
“就是就是,剛來瑤城就卷進這麼多事,還沒人說你們是掃把星呢。”
“作為名門正派,這不是該做的嗎……”
商吹玉一眼瞪過去,噪音又小了許多。
——但它們並未消失,就像遠離了且去島,仍有那些話語不可忽視。
或許他應該站出來。
他應該譴責商別意、拆穿商別意、控訴商別意……
他應該替方敬遠鳴冤,以一個清白的、旁觀的、正義的身份。
商別意就站在一旁,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他。
於是鳳曲就想起了昨晚的談話。
想起了昨晚那個言之鑿鑿,要為山莊和家人奉獻所有的青年。
還有那句,“那個最不重要。”
——那句對他所擁有的“絕世武功”的回應。
鬼使神差地,鳳曲聽到自己發出聲音:
“……我沒有想說的。”
眾人靜了片刻,秦鹿問:“那麼你是認可別意的說法了?”
商別意說,方敬遠是“鴉”殺的,而他是自己救的,“鴉”的刺客已經跑了。
不,他還想解釋,他想解釋這一切都是商別意的算計,他想解釋自己也成為了圈套的一環。
可是,其實說什麼都不重要,也沒人在乎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這些過場一樣的盤問根本無關緊要,只是例行問問,以表對他的尊重,可心底都是一樣的嗤之以鼻……保持沉默,反而才能躲開這些目光。
原來如此,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