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曲的面上蒼白一片,久久才“啊”了一聲:“所以你追著我們不放。”
“是。”
“你是為了報復他,才對我們下手。”
“是。”
“那你一定有很充分的證據,證明是‘天權’……秦鹿殺害了那些花子。”
“是。”
“你……連秦鹿答應我會找出真兇的事,也知道嗎?”
花游笑閉眼半晌,答:“是。”
“我也不清楚秦鹿為什麼要殺他們,但我非常確定,至少被丟進河裡的那幾個弟兄,都是秦鹿派人做的。”花游笑嘆息說,“我原本是想把你們一起報復了,但現在你們平了宣州瘟疫,我也不能恩將仇報。不過,現在這樣說不定比單純的報復還讓你難受吧?”
鳳曲不語。
花游笑垂首道:“我很抱歉。”
鳳曲卻站了起來,慘白著臉,搖搖晃晃地對他彎腰:“……我才該說,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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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曲在黃昏時分才返回住處,秦鹿恰好在庭內乘涼,看他神色不佳,笑吟吟問:“夫君怎麼不開心?是不是被那花子押著結拜,壞了心情?”
鳳曲轉眼看他。
為了映襯鳳曲的青衣,秦鹿今日也換了一身玉蘭花紋的煙青色羅裙。遠遠看去,猶如沉靜的湖光,煙水相映,瀲灩而靜好。
可就是這個待他極盡溫柔寵溺的“姐姐”,竟然是花游笑口中的殺人犯。
不,其實他早就知道秦鹿一定沾過人血。
他連五十弦都接受了,沒道理不能諒解秦鹿——他畢竟是瑤城的主人,為了瑤城的安寧,殺伐果斷是一位掌權者必須的能力。
他所不能接受的……
是欺騙。
鳳曲靜靜看向了秦鹿,不受控制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河裡撈起來的浮屍,到現在還沒查明兇手嗎?”
秦鹿搖晃的摺扇驟然間停了。
那雙金瞳不見了往日的笑意,二人之間相隔尺余,卻似萬丈絕壑,再難逾越。
最終,秦鹿道:“是啊。要我再催催嗎?”
回答他的是鳳曲的背影。
兩名影衛從暗裡竄出:“大人,要不要和傾少俠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