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漸久,“偃師珏”習得了偃師真傳,滿腹詩書、春風得意,被藏匿的孩子卻嫉恨非常,暗中籌劃著名自己的復仇。
再後來,復仇成功的孩子搖身變成了“玉衡”,而偃師珏只得東躲西藏,為了澄清沈呈秋的冤案,才冒險通過雲鏡生和他聯繫。
假如眼前這個才是偃師家真正的傳人,而秦鹿說過偃師珏曾是沈呈秋的學生,那他想要幫沈呈秋平冤也是情理之中了。
“……好吧。”鳳曲捋清思路,“所以,‘玉衡’所作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可他既然要報復,為什麼要留你一條命呢?”
偃師珏沉默片刻,繼續寫:「他恨我,才要我活。」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但鳳曲還是一瞬間領悟了。
“玉衡”輕視人命,別說簡單的殺人,他對沈呈秋這個並沒有太多交集的外人都近乎虐殺。可以想見,他對自己一母雙生的兄弟的恨意和嫉妒,絕不會亞於對沈呈秋的。
真的痛恨到那種程度,輕易讓仇人死去,反而是一種心慈手軟。
而“玉衡”怎麼看都不像心慈手軟的人。
“你說不了話,也是他害的?”
偃師珏閉上眼,緩緩張開了嘴。
他的舌頭比常人要短一半,萎縮在口腔里,像一條醜陋的肥蛇。這樣令人驚嘆的口技,卻被人為地割去一半舌頭……
鳳曲不禁擰眉,嘆了一口氣。
也對。
如果偃師珏天生就是啞巴,那偃師家就不可能訓練他了。相反,現在的偃師珏已經變成啞巴,口技還能嫻熟到如此程度,可見確實是老天賞飯吃的天才,不怪偃師家會選擇由他來傳承偃師之術。
偃師珏忽然端正地跪好,朝向鳳曲,砰砰地磕頭。
鳳曲嚇了一跳,見他慘白的臉上沾滿黃土,又想攙扶,又不解他用意,只好先把人強行拽起來:“偃師公子有話直說就好……呃,直寫也行。”
偃師珏擦拭眼淚,俯身書寫:
「饑荒時我曾找到一處遺址,但那遺址裡邊是什麼光景,無人得知。但我知道遺蹟入口在河道,出口在偃師地宮。他把考生都押在地宮內部,那裡戒備森嚴,絕不可能闖進。現在除了通過遺址潛入,別無他法。」
鳳曲皺眉問:“無非是幾個人偶,難道都是偃師一族,你不能幫忙驅開嗎?”
偃師珏搖頭:「那些不是偃師之偶。」
“你是說那些東西都不是偃師家的人偶?那是哪兒來的?”
偃師珏答:「十步宗。」
鳳曲的臉驀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