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惡戰恐怕躲無可躲。
鳳曲將五十弦往桌下一塞,自己翻身縱上窗台,引劍擋下一記金鉤:“要怎麼做,你才肯放她一馬?”
“除非她能勝過我。”
“這未免強人所難,閣下畢竟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刺客……”
一刃瑕的目中一派陰冷,聽著鳳曲的恭維,忽然殺心大熾:“碎嘴,我就殺了你再帶師妹回家!”
說罷,他也躍去窗台,借半截垂蘿一盪,金鉤化如斜陽萬縷,又如焚風迫面,直逼鳳曲而去。鳳曲早有預料,身法一輕掛去樹梢,花枝競相為他掩蔽。
金光便在花間肆虐,紛紛揚揚,擋了一刃瑕的眼睛。一劍錯成九星,反從暗中刺來,劍影之後,正是鳳曲凝神鄭重的臉龐。
二人很快纏戰在一起,掠如雙燕,振得落花無數、蟬鳴驟啞。
電光石火間已是數百回合,鏗鏘激鳴不絕於耳,五十弦趴在窗邊看得咋舌,渾然不知房中又走進了三人。
一手猛地拍上她的肩膀:“這又是唱的哪出好戲?”
話里頗有些夾槍帶棒、咬牙切齒的意味,五十弦一抖,尷尬地瞟過去:“哎呀,阿露姐——他們、他們英雄相惜,切磋切磋。”
三更雪在旁大笑:“妙極妙極!能和大師兄有來有回的英傑也是難得一見啊!”
商吹玉的臉色則比秦鹿還要難看:“五十弦,你不知道老師身上有傷嗎?萬一傷到根骨……”
三更雪嗤聲打斷:“那有什麼要緊,大師兄一樣有傷,不是一樣平分秋色?行走江湖豈有毫髮無損的道理,我們‘鴉’向來都是傷得體無完膚才能有所進步。”
若不是一刃瑕執意逼她回“鴉”,五十弦當然也不想驚動鳳曲。
可同隊之中,商吹玉不精近戰,秦鹿更是跟一刃瑕結了梁子,她自己又打不過,總不能讓穆青娥去打一刃瑕吧?
“說這些話,你都不羞愧嗎?”但她還得刺兩句三更雪,“一直以來可沒見你受什麼傷,那些傷都讓我和大師兄受盡了。”
三更雪微笑道:“傷在你們身上,還不是疼在我的心裡?”
五十弦翻個白眼:“那你就該勸住大師兄,你看,他跟boss這麼一打,倆人傷口又得裂開了。”
平心而論,一刃瑕到底傷在何處,五十弦還沒問過。
只是從她看過的劇情和秦鹿表現出的態度推斷,一刃瑕多半是中了秦鹿的“殺手鐧”——那東西對精神的打擊,應該遠勝過肉眼可見的外傷。
三更雪聽了她的勸,果真懶洋洋對一刃瑕喊話:“大師兄,五師妹叫你停手呢!可別真打壞了傾少俠!”
但很明顯,他完全不覺得一刃瑕會吃虧。
不如說,在“鴉”的門生眼裡,大師兄已經接近了無所不能。除卻神出鬼沒的門主曲相和,一刃瑕從未輸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