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濺的鮮血嚇得偃師珏再不敢出聲,他呆呆看著眼前變故,不知過去多久,久到他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偃師玦驚叫喊他:“哥哥!”
偃師珏的眼眸剩一道縫,看見那張滿是鮮血的臉向自己逼近,他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只剩一句驚慌無比、卻本能一般的:“……當真是天生惡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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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為什麼這麼恨你?
偃師珏,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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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
偃師玦,你何德何能長一張和他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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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秦鹿真的殺了那六個考生,你會怎麼想?”
鳳曲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但恰好的是,他自己也想過無數次,所以答得異常流利:
“為了救青娥一人而殺六人,這對他來說其實是件麻煩事。我……對那六個人會很抱歉,如果有機會,希望能彌補他們的同伴和親友,但不會因此說秦鹿的壞話。就算有錯,錯的也是自己不能保護青娥,只能依靠別人的我。”
“玉衡”緩緩閉上了眼,唇邊卻溢出悲涼的自嘲:“……原來如此,竟然如此。”
原來偃師珏童年的那句話,說不定是在說他自己的無力導致了弟弟震怒,從而害死道長。
原來還有第二種可能,是連“惡種”的評價,他的哥哥都願意一同承擔。
所以哥哥至死都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恨他。
“‘珏’是雙玉相併,‘玦’卻是有缺之玉,都表決絕相離。”
如果能多問一句就好了。
如果能更早一點想通就好了。
“不然你還想‘頂替’嗎?你要是有了那種自不量力的想法,絕對會後悔的。”
秦鹿不愧為秦鹿,果真棋高一著,一語成讖。
可讓他後悔的,從來就不是秦鹿。
鳳曲看著他的神色在光影中迭變,一時有些擔憂:“你還好嗎?如果是累了,我改天再來看你。”
“不用來了。”“玉衡”說,“別再來了。”
鳳曲面色微沉,他沒能問出什麼東西,實在有些不甘。
可“玉衡”已經抬起了臉,對他擠出一抹異樣的笑容:“別擔心,我會去找你們的。”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