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鳳儀山莊二公子!”莫飲劍大叫一聲,“前兩次看你不長這樣啊,雖然也很好看,可是不一樣的。糟了糟了,鳳儀山莊、鳳儀山莊會不會看不上十步宗啊?”
鳳曲問:“沒有其他可能了嗎?”
“那不就只剩‘傾鳳曲’嗎?‘傾鳳曲’本少主也見過,雖然劍法很厲害,但是長得很嚇人,怎麼看都已經毀容了,明顯是個醜八怪嘛。”
好像連看戲的觀天樓人都有些不忍心了。
他一邊遞還文書,一邊例行公事一般:“現在,傾少俠和莫少俠就算結對了,睦豐縣恭候二位大駕。”
莫飲劍:“……”
莫飲劍:“夫人你……”
鳳曲拔腿朝城內走去。
紅衣少年緊緊跟在後邊:“夫人我知錯了!我才是醜八怪、我才是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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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選擇前行。”
觀天樓頂,一位老者背倚夕色,支著一根長長的魚竿憑空垂釣。
康戟侍立在旁,面帶惋惜,但還是點了點頭:“和他爹娘一樣的倔。”
“小戟,你著相了。”
康戟悚然一震,聽懂了空山老祖的意思,面上頓時浮起羞慚的紅色。他咬牙垂首,承認道:“我……很後悔當時沒能更快一步。”
“所有人都在後悔。”空山老祖道,“想殺他的人是這麼後悔,想救他的人也是這麼後悔,小戟,你認為自己是何者呢?”
康戟一愣:“我當然是想救他的!”
“非也,非也。九洲之所以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是她明知故犯,非要救這個孩子。當時,你應當完全不認可她吧?”空山老祖狹目微眯,似笑似嘲,“即使趕上了這孩子苟延殘喘的時刻,你確定自己能像傾五嶽一樣立即救他,而不是把九洲的死遷怒於他嗎?”
“……”
“老夫知道,你一直怨恨傾五嶽把他教得太正直。甚至在你心中,也不認可老夫的道義,淮致、呈秋、九洲……他們的事讓你變得悲觀敏感,已經不相信善惡有報,反而變得激進,希望一力承擔所有罪責,好像這樣就能改寫世道。”
空山老祖頓了片刻,淡淡道:“所以老夫才說,救世的不是你我,而是這幫年輕的孩子。你的武功自是蓋世,你的道心,卻難復當時。”
“……”康戟瞑目坐了下來,和空山老祖一道遙望遠方沉沉的夕色和山廓,好像又回到了往日寧靜的時候,“傾五嶽說她是被人圍殺,自願跳崖。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