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長得也是白白胖胖,看得出平日養尊處優、足不出戶,這會兒奔跑起來,腿腳竟然還很利索。
他舉著傘,想幫莫飲劍遮雨。
而周圍衙役也前赴後繼地舉著傘給張縣令擋雨。
一時間推開了無數圍觀人等,一陣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張縣令又急又怕地湊上前去,叫聲悽厲:“少主!可別淋壞了身子啊少主!!”
莫飲劍正罵得口乾舌燥,被他打斷,便要遷怒。
一旁的衙卒連忙給莫飲劍送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還是老早備好,特意用手爐溫著的。
莫飲劍喝一口茶,茶葉沾在嘴邊,他又朝向縣令呸去茶葉:
“你們睦豐縣,真是氣死我啦!!”
張縣令一聲慘叫,哆嗦著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磕頭:“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少主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這些草民計較……”
莫飲劍道:“都是你們把我逼到這兒的!”
張縣令便爬起來,一邊給他撐傘,一邊自扇耳光。
其餘衙役也爭先恐後地跪地求饒,張縣令抽得自己雙頰通紅,莫飲劍煩躁道:“停下!你扇給誰看,搞得跟本少主欺負你似的。”
張縣令如釋重負,小聲問:“那是誰惹了少主不快?”
玉城實在占地廣闊,十步宗又和睦豐縣隔著好幾座山谷。因此,莫飲劍罵的雖是玉城方言,可也和睦豐縣的方言頗有出入。
趕去報信的官兵都沒聽太清楚,只知道少主在此震怒,來不及弄清緣由。
“本少主就是想找份零工,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干!”
“豈敢豈敢!少主想找零工,我們當然雙手奉上……聽見沒有!快給少主找零工……呃,零工?”
張縣令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的疑惑,他的眼睛已經跟見了鬼一樣。
不等莫飲劍解釋,張縣令又往地上跪倒。
雨傘啪地落地,莫飲劍再一次被雨水沖得一僵:“你幹嘛?!”
張縣令哭道:“小人不敢揣測少主深意,求求少主給個痛快。這‘零工’……這‘零工’是指什麼?是哪個逃竄的流寇?還是什麼稀世的寶物?”
“零工就是零工,讓本少主工作掙錢啊!”
“工作……掙錢……?”
四下遽然一靜。
張縣令頂著莫飲劍殺人一般的目光,囁嚅問:“少主缺錢,大可來寒舍要去就好了嘛……”
“不好不好,我要自己掙錢。”莫飲劍重重地嘖了一聲,“你們全是這種反應!本少主只是說要掙錢,睦豐縣誰都不敢接受本少主,我才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