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戰得難分難解,帶上理智全無的“白虎”,其餘二人也不得不各自為營,莫分敵友。
但鳳曲依然沒有放棄和商別意的溝通:“別意,這邊!我會配合你!”
儘管回應他的只有野獸般的怒吼。
刀、劍、爪在夜中此起彼伏,曲相和和“白虎”慣縱高空,鳳曲便躡如浮萍,遊走在清波之間,或借力供“白虎”一用,或冷不丁一劍刺出,封住曲相和的走位。
在他煩不勝煩的阻礙之下,曲相和接連被“白虎”撕出幾道傷痕,最重的一道落在左肩,甚至讓他有了須臾抬不動手。
岸邊無數人都揪緊了心,尤其是“鴉”的門生,眼見著閣主以一敵二,自是膽戰心驚。
兩相歡再顧不得,趁著莫飲劍一時走神,一掌擊他入睡,又在十步宗短暫的驚亂中提一把刀,拔腿闖入戰局,斷了鳳曲的身法。
原本隱佔上風的二人組反落頹勢,鳳曲揮劍逼他急退,莫飲劍也急忙警告:“兩相歡!你已經戰敗了,不可以再上場的!你要再不回來,本少主就也上去了——”
話音未落,沉寂多時的“鴉”們再度躁動,一把把寒光湛湛的刀劍亂入人海,莫飲劍只好回頭設防,帶領一眾十步宗人圍追堵截。
天上地下一時亂作一團,又聽一陣陣刺耳的鴉叫。有人提著另一道身影飛奔馳援,不等旁人看清他的面孔,只見黑影匝地,一掌送離了兩相歡,銀鉤如蠍尾一般纏上鳳曲的劍。
鳳曲掙脫鉗制,想也不想反手遞劍而去。
少年的一聲驚叫,卻徹底打破了這場亂夜:“大師兄?!!”
扶搖劍硬生生滯在半路,濯纓閣的燈光投落湖面,反光隱隱照亮了來人的面容。
一刃瑕托走了兩相歡,又以一人擋在自己和鳳曲之間。
方才的劍鋒再近一寸,就要割開少年的喉嚨。
那張熟悉的面上汗如漿涌,大叫聲後轉成了瑟縮的蚊訥:“……大師兄。”
岸上眾“鴉”也一樣喜上眉梢,齊聲喊:“大師兄!!”
兩個大師兄兩相對峙,各自眉目森寒。
夾在其間的少年面色慘白灰敗,襤褸的衣衫里透出傷痕累累的身體,瘦骨伶仃、可憐之至。
鳳曲啞了許久,方難以置信地擠出一句:“……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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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
琵琶如訴,嬌娘淚垂。
自打入世以來,鳳儀山莊屢遭不順,莊主商晤不得不頻頻外出,一去便是數月不見人影。莊主夫人孕中身重,日夜以淚洗面,終於召來琵琶女奏曲一首。
商晤一聽便明了心意。
“此子生而珍貴,不如就取名別意。夫人攜子在家,我又怎麼可能不珍惜。”
長子商別意便在一片恭賀聲中呱呱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