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順面上又羞又怒,氣得就要拔刀。
半空里卻閃過一道紫電,搶在侯順拔刀的一霎時,一指疾風彈開了趙吉剛剛出鞘的利劍。同時,傾五嶽兩指相併,恰到好處卡住了侯順的刀。
刀與劍都凝在剎那,動手的似乎是兩個少年,相峙的卻是一青一紫兩重勁風。
曲相和沉沉一哼,震開了趙吉的劍。
傾五嶽也彎眸輕笑,二指緩松,逼退侯順的刀。
曲相和長袍獵獵,風袖隆隆。鷹眸深深地陷在那張刻薄的面上,其中精光懾人無比,好似野獸的瞳孔。
反觀傾五嶽,青衣鶴氅、雙鬢星白,眼眉噙笑地立在那裡,更顯得出塵脫俗,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
“姓曲的,你老了啊。”
“……”
“我也老了。陪在我們身邊的人,都不是從前的人了。”
曲相和輕輕蹙眉,長發染了薄雨,將他凌厲的氣息都融得柔和了些。
見傾五嶽還想嘮叨,曲相和冷冷打斷:“多嘴。”
船上近三百人的軍隊徹底登上島嶼,森森重甲、幢幢風雨,將一切催得越發的風聲鶴唳。
三更雪要了地圖,又要地方避雨。
傾五嶽抑著怒火照做,於是殿門大敞,正式迎入了這幫敵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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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人丁不旺,也就比不得往日照劍閣那樣氣派。
除卻陳舊的校場,此地矗立著日月殿與平海樓兩棟樓宇,接後便是叢叢平房,修作了弟子屋舍。屋舍相對,是高逾九層的定風塔樓,塔樓之下,竹海茫茫,蔓上遙渺的山巔。
最後一重靜思崖便如刀削,靜佇在北部之極。常年風吹浪打,土石崩散,荒蕪一片,草木不生。
被三更雪跟著,趙吉沒能在途中拖延太久,只花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就把地圖帶了過來。
所有人都擠在最寬敞的日月殿內,聽趙吉介紹:
“平海樓一共三層,二樓是師父的住處,三樓是歷代島主的私藏,這兩層樓都是閒人勿入。
“日月殿,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我們在此上課,一目了然,沒什麼秘密。
“然後定風塔是門中經藏之地,一樣閒人勿入……”
侯順道:“我們是奉聖旨,可不是閒人。”
趙吉翻個白眼:“這麼喜歡聖旨,你當什麼將軍,當宣旨太監不是更合適麼?”
侯順劍眉倒豎:“你——我要把你一起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