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又像在打且去島人的巴掌,一時間,一雙雙眼睛充滿怨憤地瞪向了他,但置身其中的三更雪渾然不覺一般,照舊笑得燦爛。
傾五嶽同樣怨恨,可他們滿門孤弱,他現在也是強撐病體。
外發的信鴿都被烏鴉剿落,且去島引以為榮的孤立,如今成了他們的囚牢。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竭盡所能地拖延時間,讓幾名長老從靜思崖下逐批送走門生。
心思繁重,傾五嶽疲憊地合上了眼。
片刻,卻聽曲相和問:“傾九洲的墳塋在哪?”
傾五嶽的眼又張開了,冷嘲聲壓不下去:“你親自過來,是為了挖她的墳嗎?”
“……不在島上就算了。”
“當然不在。就算在,她大概也不想見你。”
“………”
傾五嶽問:“是你殺了她嗎?”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他心中多年的鬱結。
傾九洲究竟怎麼死的,海內海外都沒有定論。傾五嶽是最後見到傾九洲的人,可那時的傾九洲也已粉身碎骨,香消玉殞。
在他們母子墜崖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麼?
傾五嶽百思不得其解。
但能把傾九洲逼到墜崖的,曲相和自是嫌疑最大。
然而曲相和聞言仍是沉默。
良久他才回答:“不是。”
傾五嶽斂回眸中寂悵,不再言語。
所以他哪怕拼上性命,都不可能為師妹報仇了。那個未知的仇人,也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苟活於世。
“那時,我們只是奉命追襲。”曲相和說,“她的輕功太好,沒人追得上,只有我追了半月余,還是在朝都郊外跟丟了蹤跡。”
傾五嶽道:“那就是有人快你一步。”
曲相和卻搖頭:“有名的高手,當時都不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