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同門的師兄弟有些不同,除非必要,一刃瑕不喜歡欺凌弱小。
他喜歡的是爭勝而非鬥狠,參與的人越多,一刃瑕越覺得煩躁,也越不想混在其中,淪為兇器之一。
定風塔算是且去島上最清淨的地方,也是最不可能找出什麼“把柄”的地方。三更雪知道他的心思,也不願勉強:“如果其他地方有了變故,還是要麻煩大師兄。”
一刃瑕點頭:“我會警惕傾五嶽和傾鳳曲。”
這兩個人就是預料中最難纏的對手了。
三更雪接著交代了幾句,多是叮囑安全,三人都點頭答應。過了深夜,島上回歸寂靜,四個人各披寒雨,相背而行。
偶有幾聲老鴉啼鳴,叫來濃濃的烏雲,吞沒最後一絲月色。
三更雪坐在日月殿外小憩。
直到月下雲天,金烏重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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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的侯英和侯順兄妹卻沒有聽從三更雪的建議。
他們自幼不說呼風喚雨,卻也地位顯赫。在朝都,無論武功還是才學,二人都是同輩中的鳳毛麟角,皇帝寵信他們、師長愛護他們。
美中不足的,就是大虞久無外戰,兄妹都缺些實打實的功績,讓皇帝可以理直氣壯地重用他們。
但時機終於到了。
且去島窩藏蠱人,往小了說,這是傾五嶽守島不力,枉為臣民;
往大了說,那就是勾結扶桑、包藏禍心,其罪當誅。
這回要是能一舉拿下傾五嶽,不僅在江湖上能立威名,在朝堂上更是大功一件——兩個年輕的小將也就不用再生活在父輩的陰影里。
“我們去平海樓看看。”侯順說,“那個小孩介紹地形時,說那是島主居住的地方,他們很少會去。要藏人的話,那裡最容易了。”
侯英不甚贊同:“我覺得藏在弟子舍的可能更大。”
“那我們先去平海樓,再去弟子舍。今晚弟子舍人多,我倆先去平海樓吧。”
“但傾五嶽還在日月殿……”
“不礙事,有紫衣侯牽制著他。我們偷偷進去樓里,天亮前就能搜完。如果有罪證,當場就能拿了,沒有的話,明天帶人隨便掃上一通,就去弟子舍。”
侯英還是覺得不妥,可侯順已經拉著她幾個提縱,輕手輕腳撬開了底樓的門鎖。
門閂“喀”地一響,侯順扭臉對她“噓”一聲。
日月殿的方向,隱約還能聽到傾五嶽和曲相和高談闊論的爭吵,侯英默然數息,終究隨著兄長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