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戟笑眯眯地擦刀:“看你一臉大動肝火的樣子,和傾五嶽的敘舊想必不太順心吧?”
“我和他的事與你何干。倒是你,藏頭露尾,叫人發笑。”
“真了不起,呈秋老師教你的成語典故你都好好記住了,等你下去,這些學習成果也要一一展示,他最心軟,說不定一欣慰就不恨你了。”
曲相和的神色沉了下去,雙鉤鑽出袖中,於半空劃出兩個半弧:“看來,你是想管且去島的閒事。”
康戟笑而不答,算作默認。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這兩人誰先動手的時候,定風塔中傳出輕盈的腳步。
秦鹿一縱而下,撈走了伏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雲鏡生。一刃瑕已經被他繞暈在層樓書海之間,又有兩名影衛掩護,讓他得手得毫不意外。
雲鏡生似乎感受到這陣顛簸,眼睛艱難地撐開了一道縫隙:“……秦……世子?”
秦鹿輕輕一噓,正想開口,懷中雲鏡生的表情卻是倏然一變。
眼前晃了瞬息,秦鹿的雙臂忽而發軟。
一襲凍風襲過,左胸蔓上徹骨的劇痛,金鉤穿入再殺回,一出一進,只留他滿腔的鮮血浸潤衣衫。
就在雲鏡生的腳踝處,不知何時縛了一根絲線。
那根絲線連接著一刃瑕的某處,秦鹿接走雲鏡生的瞬間,也就徹底暴露了行蹤。
秦鹿吃痛地在半空一滯,只能護著研究生一起摔了下去。
須臾間壓垮三座書櫃,異響便驚動了一刃瑕。
兩名影衛都不及反應,就見那道黑風頃刻而至。
金鉤迎目剜下,伴隨著一刃瑕冰冷的話語:“他們說過,你的‘多情種’寄於眼睛。”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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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外越來越密的腳步猶如急雨,從平海樓的方向聚來黑潮似的鐵甲。
火把幽森,猶如螢蟲團聚。
有人縱馬潑蹄而來,一路拽著兩個掙扎不休的少年,衣衫都被磨破,血跡斑斑,口中還在叫罵。
侯英吁地勒馬,對塔高呼:“秦世子!我們奉陛下的旨,知道您是受了奸人蒙蔽。陛下金口,只要您迷途知返,立即投降,我們絕不為難您和瑤城。十方會之流犯下的罪孽,都可與您無關!”
侯順則下了馬,對掙扎著的華子邈猛踹一腳。
侯英唱白臉,他就唱紅臉,呵斥道:“世子殿下還請仔細斟酌,這些江湖浪人犯下的都是謀逆死罪!你要是不知悔改,我們就只能一併抓回去,來日追究起令尊與侯府,可憐他老人家年過半百還要給你操心,你這不是忠孝兩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