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曲還想計較,譬如他的世子之位很是虛浮,又如自己做完一堆的事,未必還有性命做什麼襄王,還想起自己即將弒君……
弒君了還能襲爵襄王?
而且他爹好像就是謀逆被賜死的,這算不算子承父業?
秦鹿把他跑遠了的心思拽回來:“放心,你什麼都不欠我。”
頓了頓,他嘆一聲,“不如說是我欠你。你當真沒印象了?我們以前在天笑山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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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曲當真沒印象了。
他只記得朝夕共處的幾人,像秦鹿這樣歲末宮宴才能見一回的世子確實無感。
不過秦鹿提到了天笑山,這就讓他更為困惑:“天笑山?”
記憶沒有甦醒,但他記起了上次和秦鹿談及“襄王世子”時,秦鹿略顯逃避的態度。
他問自己是不是九歲前就和秦鹿見過,秦鹿大為不悅,激動地反駁了。
阿珉認定,秦鹿一定知情。鳳曲也這麼想,只是長期以來,都沒有追問。
秦鹿沉默片刻,開口:“你知道,多情種原本是有栖川貴妃養在體內的蠱,用以魅惑君上。先帝深受其害,日益昏聵,襄王最早察覺異樣,屢屢諫言,反而惹得兄弟生隙。
“在貴妃的慫恿下,先帝越來越不能坐視襄王的幕僚壯大。況且襄王確實太有本領,單是‘小劍仙’傾九洲願意為他所用,就能動搖多少江湖人的忠心。”
“……”
“襄王也沒有坐以待斃,他很快找到了貴妃的把柄,只差稟明先帝。然而貴妃更快一步,莫須有的謀逆扣了下來,不等襄王面聖,先帝賜死的口諭就已到了。”
而後就是應淮致身亡,“螣蛇”轉移,世子靈畢獨困山中。
對於宮中諸事,他都無緣得知,更別提知道那以後秦鹿的經歷。
秦鹿道:“幾年間,我的恩師沈呈秋一樣備受打壓,小劍仙和老八隻能四處藏匿。就在沈呈秋將死的那年,貴妃也病重了,她甚至先一步撒手人寰。
“那日,我恰好隨母親拜見皇后,皇后許我在後宮遊玩,而我迷了路,不知怎麼就闖到了貴妃寢宮。”
鳳曲問:“沒有宮人阻攔嗎?”
“她知道那天是她的死期,有意散了宮人。因為也是那天,”秦鹿話語一頓,“貴妃準備將多情種傳給她的女兒,賒月帝姬。”
鳳曲悚然一驚,秦鹿說得平靜,後續也不再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