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涵卻搖頭:“包括你,每個人都在反抗。”
鳳曲嘆息著收劍回鞘。
有了莫飲劍和白不簪的加入,今天不再是回收“九天”的時機,這次任務只能宣告失敗。
他轉身想要離開,卻聽到莫飲劍猶不甘心地質問:“你——”
鳳曲有意慢了半步,等他後話。
“——你以後都不畫畫了嗎?”
“……”
“總之,我做了宗主,不會再打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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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了打鐵。
“夫人既然要畫一輩子畫,那我也要打一輩子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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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只有一抹背影。
一眨眼的功夫,那道素淨的白衣便消失在街頭末尾,等到官兵如臨大敵地圍聚,這裡已經不剩敵人。
現在無數雙眼睛都看清了殺手的容貌,“走火入魔的傾鳳曲”終於從傳說變成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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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曲戰敗的消息和有栖川神使請求面聖的消息一齊傳來,御書房外的宮人都聽到了天子摔砸東西的動靜。
人們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做那個受氣的出頭鳥。而已經在青石地上跪了半宿的傾鳳曲,毫無疑問就是大家心目中最佳的受氣包。
神使入內已近一個時辰,不知裡邊是什麼動靜。
不久,祝晴止也來了。她匆匆經過鳳曲身邊,擔憂地斜了一眼,這才走進御書房裡。
“傾少俠,”一名貼身侍官走將出來,面帶憐憫,“陛下傳您進去。”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鳳曲卻安安靜靜地起身,就這麼一身雨濕地走了進去。
書房內依舊燃著暖爐,過於寂靜的氣氛卻讓人心中不自覺地泛冷。
鳳曲垂眼走進,一套禮畢,感受著數道眼神在他的身上逡巡。不待天子開口,一句帶著明顯的異國口音的嘲弄已經傳了過來:“這就是赫赫有名的大虞‘傾鳳曲’?”
鳳曲抬眼看他。
那是一個雙鬢星白的中年男子,極盡瘦削,面容線條因此顯得刻薄。在他身邊還有一名雍容豐腴的婦人,此刻團扇遮臉,眼帶笑色,卻藏不住其中凶光。
鳳曲開門見山地問:“我是有名,但你是誰?”
“……”
祝晴止不合時宜地有些想笑,偏過頭壓了下去。天子則沉著臉道:“這兩位是扶桑使者,有栖川信和有栖川綾。”
鳳曲:“噢。”
有栖川信抬了抬下巴,尖銳的鷹鉤鼻更像一把武器:“所以,陛下把他叫進來有何用意?據外臣所知,這位剛剛才敗給‘九天’,鬧得滿城風雨,難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