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久不能聚焦,就像在下意識地逃避。
直到一隻手掌貼上臉頰,給冰涼的臉頰帶來溫熱的感覺時,他的頭才微微轉動,往那雙手裡埋去。
謝知乾脆把付聽雪整一個連衣帶人地端起來抱在了懷裡。
“做噩夢了?”謝知的聲音溫柔,觸感也真實。
付聽雪愣愣地伸出手去抱住對方,用力地環著他的脖頸,臉也埋了上去讓自己置身在一個黑暗的視線中,好一會兒才尋回聲音:“謝知?”
那實在是太細微的聲音,若不是貼在耳邊,幾乎捕捉不到。
“我在。”謝知立刻回應,輕輕拍著付聽雪的後腦勺。
他並沒有睡,在付聽雪皺起眉顫抖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然而叫了好幾會兒,他都遲遲不能把人喚醒。眼看著付聽雪臉頰越發蒼白,一雙唇卻咬的要滲出血來,他只能強制餵了藥,把人拍醒過來。
對面兩人還熟睡著,付聽雪得到了低低的回應,仿佛這才鬆了一口氣,聽著水聲人也漸漸緩過勁來,驚恐的情緒慢慢散去,他也意識到現在自己和謝知是多麼親密的姿勢。
然而他一點也不想離開,只全身擠在那個懷抱里,感受到謝知的手臂也緊緊地環繞著自己。
“什麼噩夢?”謝知低聲問,聲音輕得像哄孩子。
付聽雪一面有些羞赧,一面又覺得有被哄道,只呢喃道:“是很奇怪的夢,夢到你離開了。那是一場,很大、很大的火......”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的。”謝知貼著青年的耳邊安慰著。
他低頭看著付聽雪埋在衣堆中還有些恍恍的神情:“那是噩夢而已,也許是你睡前盯著燭火才會做這樣的夢。”
“嗯。”付聽雪也知道那只是個噩夢,只是那畫面太過真實,那種心有餘悸的感覺也太過真實,好像到此刻都還在心口徘徊。
他嘆了口氣,想起另一件事:“幾點了?對不起說好一起守夜......”
他其實沒有想睡,可沒想到沾著謝知的肩膀不知不覺還是睡了過去。說好的一起守夜,他卻自己呼呼大睡,還做了噩夢,真是丟人。
謝知輕笑:“是我先把你攬過來的。而且我一個人也處理得過來。”
聞言付聽雪更不好意思了:“要不我......”
謝知摸了摸青年的後腦勺:“已經要兩點了,我們輪班的時間也到了。你就放心睡吧,晚上好好休息。”
哪有自己一個人休息的道理,可是不知為何睡意又一次蔓延上來,付聽雪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眼睛半合,幾秒中又睡了過去。
謝知收起錘子,小心翼翼地把青年放到船沿,再依次把熟睡的三人叫醒。
於是當付聽雪再一次睜開眼睛,已經是近五點,但四周還是黑乎乎的,只有那盞燭火換了一柱,還是發著微微暖光。
謝知遞過來一包壓縮餅乾和一瓶在蠟燭旁加熱過的水:“先吃早餐吧,吃完我們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