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鳳寧宣過來,朕有要務交給她。」
柳海早就遣人尋去了。
鳳寧初次騎馬,大腿兩側被蹭的發紅,疼得她走路都不利索了,不過學得倒是痛快,她很喜歡在馬上馳騁的感覺,她得認真學。
剛進延禧門,便被御前的人叫住,唬得鳳寧連晚膳都顧不上,匆忙換上官服往養心殿來。
鳳寧進御書房時,裴浚正在龍飛鳳舞批閱摺子,鳳寧現在也摸清楚他的脾氣,筆揮得越快,心情越不好。
鳳寧揉著酸脹的腿,忐忑跪下,
「臣女給陛下請安。」
裴浚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冷冰冰問,
「該當值的時辰,你哪去了?」
鳳寧被他逮了個正著,自是理屈,「回陛下的話,臣女學騎馬去了,臣女有罪,還請陛下寬恕。」
裴浚語帶嘲諷,「騎馬也不找個像樣的師傅!」不等鳳寧答他,又將那份諜報扔到她跟前,口吻冷漠,
「你擅自離職,罪不可恕,朕的國務可耽擱不得。」
鳳寧還從未被他這般對待過,臉色都白了,「陛下...」
御前女官侍奉皇帝一向勤勉周到,偶爾皇帝不在,姑娘們告假提前離開也不算過分。
偏生她撞在槍口上。
只是她素來性兒好,也不敢與他爭執,連忙拾起那份諜報,見上頭夾著一段簡短的蒙語,便立即挪著膝蓋至一側小几,提筆譯出,又重新遞給他,
「臣女譯出來了....」
開口已帶著哭腔,眼淚簌簌撲下。
為免被皇帝斥責,她不停地拂袖擦拭,可淚珠卻斷了線似的怎麼都止不住。
裴浚看著她這副模樣,忽然冷笑,「你很委屈是不是?是不是仗著朕縱容你便無法無天,幾句話都受不住?李鳳寧,你剛入養心殿時可不是這樣。」
這話顯然將李鳳寧心裡那塊遮羞布給扯落了。
她實在沒法承受在床笫之間跟她恩愛的男人,轉背就可以冷血無情斥責她。
她做不到像他這般公私分明。
章佩佩見鳳寧哭著回來了,連忙去養心殿請罪,將罪責往自個兒身上攬,可惜裴浚見都不見她。
鳳寧回到延禧宮心情鬱郁,對著一桌子菜也下不去嘴,轉念一想,她憑什麼因為一個男人委屈自己,於是大口大口扒飯,到了翌日,就徹底把這樁事給拋開了,她不喜歡記恨,從小到大的經歷告訴她,不好的事擱在心裡,難受的只是自己。
她這個人總是擅長尋求自己的快樂,她喜歡騎馬。
接下來幾日,只要是當值的空檔,她就去玄武門外學騎馬。
旁人午歇,她騎馬,旁人用晚膳,她還去騎馬,總總賴到宮門落鑰時方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