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接著,裴浚神色變得嚴肅,
「你是不是忘了朕是天子?」
鳳寧一怔,旋即沉默了。
裴浚繼續抬眼看著她,見她眼角滲出一行淚泉,抬手輕撫,半是語重心長,半是戒告,
「朕是天子,理應坐擁三宮六院,不僅是為綿延子嗣,也是為鞏固皇權,這一點,哪個皇帝都規避不得。」
「李鳳寧,今日只是一個張茵茵便叫你兵荒馬亂,他日還有其他妃子呢,難不成朕每回納妃,你都要來鬧上一鬧?」
鳳寧眉睫濕了大半,咬著唇不說話。
裴浚指腹順著瓷白細膩的面頰落至她下顎,他慢慢捏住,逼著她對上自己的眼,
「朕不可能守著你一人過日子。」
「朕也不喜拈酸吃醋的女人,你可明白?」
鳳寧望著那張神清骨秀的臉,幽深如海的眼眸,心房仿佛被人狠狠擊了一下,碎的一塌糊塗。
原來是她錯了,天子絕情冷性,壓根不會將感情傾注某個女人身上,他要的也是一個乖巧溫順能替他綿延子嗣的皇妃。
有那麼一瞬,她恨自己為什麼要喜歡上他。
裴浚見她滿眼帶著倔強,復又開口,「鳳寧...」
「陛下不要說了,臣女都明白了....」鳳寧不想聽他說下去,每一個字跟刀子似的太傷人,她飛快抬袖拭去眼淚,逼著自己掛上笑容,「我知道該怎麼做。」
裴浚看著她很努力開心的樣子,心情五味陳雜。
鳳寧為掩飾情緒,起身去給他倒茶。
裴浚壓根不渴,卻還是接了她的茶再飲一口。
而鳳寧呢,卻是一盞接著一盞喝,苦澀的滋味蓋過心頭的難過,麻木了人才好受。
既然裴浚跟她提了要求,她也有請求。
於是鳳寧放下茶盞與裴浚說,「陛下,臣女能把卷卷帶回延禧宮養嗎?」
她要不了他的心,她要卷卷。
裴浚發現李鳳寧也開始跟他耍心思了。
但他並不反感,「朕准了。」
他甚至希望李鳳寧有自己的天地,而不是一味地將所有喜怒哀樂傾注在他身上。
這樣的李鳳寧,才值得欣賞,才配做他的皇妃。
鳳寧的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本就會娶許多妃子,她心知肚明,只是一直不願面對而已,早早勘破也省得日後難過。
往後他願給她貴人位分,她便留下,如若不然便出宮,總歸他女人多,也不會在乎她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