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寧聞言臉色都白了幾分,當即明白了事情始末,急道,
「公公,您放我進去吧,我親自與陛下解釋,事情不是那麼回事。」
柳海苦笑道,「老奴也想放您進去,可陛下沒開口,擅闖是什麼罪名,姑娘不會不知道。」
鳳寧沒法子了,跪在御書房門口請罪。
一刻鐘過去,里面沒有動靜,又是兩刻鐘過去,到了亥時三刻,平日這會兒皇帝都該寢歇了,可裴浚就立在那兒,單手寫行書,神色跟暗夜的深湖似的,沒有半分波瀾。
柳海實則看不下去了,跪下跟他磕頭,
「陛下,鳳姑娘在外頭跪了許久,那麼年輕的姑娘,膝蓋跪出毛病可不好,您就見見她,萬一有什麼隱情,也省得兩廂生了誤會。」
裴浚沉默片刻,將大狼毫一扔,寒聲道,「讓她進來。」
柳海慌忙朝門口的韓玉使眼色,韓玉掀開布簾,讓鳳寧進去。
鳳寧挪著酸脹的膝蓋,進了御書房,先悄悄瞥他一眼,裴浚坐在案後不知在看什麼,眼帘低垂辨不出情緒,鳳寧立即撫裙跪下,解釋道,
「陛下,臣女今日不是刻意要見韓子陵,是他攔住了我的去路。」
柳海這廂早早領著人都退開了,御書房只裴浚與鳳寧二人。
裴浚聞言抬起眸,冷冷凝睇她,「他為何攔你去路?」
「因為....」鳳寧突然猶豫了一下,他慣不喜歡她與別的男子牽扯,可惜她偏生攤上了這麼一樁腌臢事,鳳寧心中嘆了一氣,無奈坦白,
「因為最初長輩訂婚的信物還在他手裡,我想拿回來。」
裴浚臉色徹底變了,像是平暗的湖突然颳起一陣幽戾的風,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鳳寧被他這副臉色給嚇出了汗,「陛下,退婚之時,我的信物還給了我爹爹,我爹爹原是等他與嫡姐成婚,便可順理成章將信物要還與我,可偏生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那韓子陵拿著那枚信物逼我爹爹退親,我姐不肯,他便不肯還,兩廂僵持....」
裴浚不等她說完,面色沉沉截住話,「你為何不早告訴朕?」
鳳寧喉嚨哽了一下,「我....」
他們到凡事可坦誠相待的地步嗎?
他總那麼高高在上,不喜人給他添麻煩,總總告訴她,人要自立自強,誰也靠不住得靠自己。
她有什麼底氣告訴他,求他幫忙把信物要回來。
直到今日,得知韓子陵死不悔改,她是打算回來稟報於他的,可惜被他搶先一步發覺。
「那日您出面申斥了我爹爹與韓家,我以為他們便能順利交還信物,可誰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