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寧不大自在地望著他,「陛下,臣女身上冒了汗,想尋帕子擦汗。」
「自個兒下來尋。」他動了動尊貴的龍腳,將她那雙繡花鞋給撥至腳踏邊。
鳳寧不知想起什麼,囁著嘴道,
「臣女腳不好,踏不了兩隻船。」
一股無聲的弦就這麼悄然而斷。
兩個人的呼吸都停滯了那麼一會會。
裴浚雙眸擒著懶淡的笑意,斜睨著她,「朕堂堂天子,眼下只你一個女人,你呢,一邊拒絕朕的位分,一邊定親信物還在旁的男人手裡,李鳳寧到底誰在吃虧?」
他想起這樁事還有氣,若是她父親不將她送入皇宮,她是不是給韓子陵做世子夫人去了?
鳳寧愣是被他懟的沒話回了。
可憐的女孩兒眨巴眨眼,被他繞進去了,還真有幾分理虧。
裴浚看著她吃了個啞巴虧,心裡又覺好笑,片刻,笑意收斂,從袖下掏出一物,擱在掌心遞給她。
鳳寧目光落在那枚玉佩,眼睫輕輕眨了眨。
這是一塊鏤空雕鳳的圓環玉佩,玉質油潤微帶翠青色,明顯已有好些年份,八年了,鳳寧已有八年沒瞧見它,這是她母親留給她最重要的遺物。
她絞盡腦汁拿不到的玉佩,他輕而易舉便送到她手裡,鳳寧柔柔望著他,心裡一時五味陳雜,積壓許久的情緒如出閘的水宣洩而出,她抱著玉佩嚎啕大哭,或是惋惜母親不該用命去換一門無疾而終的婚事,或是痛恨親生父親算計她來毫不留情,或許更是委屈裴浚冤枉她。
單薄的雙肩起伏不止。
如果這個時候他抱抱她該多好。
裴浚狹目半眯,深深看著她,他習慣用自己的方式來撫慰,他將李鳳寧摟過來按在懷裡,猛然低頭吻過去。
熟悉又強烈的氣息包裹住她,很快舌尖被他攫取,是極為強勢兇悍的一個吻,好似要將沉埋在她心裡那些陰霾給掃除而出。
鳳寧憑著本能將唇貼得更近,唇齒交纏,撕扯般的吮吸,汗密密麻麻從腦門炸開,她竟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快意。
身子早軟成一團水,肌骨任由他牢牢鉗制著,她幾乎掛在他身上毫無招架之力。
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悶在身子裡那股熱勁也隨之卸下,靈台清明了,意識到二人在做什麼,鳳寧用力推開他,氣息綿綿,「陛下,我惹了風寒呢,可別過了病氣給您。」
裴浚渾不在意,重新將人撈過來,舌尖一探將那雪白的耳珠勾入,「朕是天子,百無禁忌。」
鳳寧直打哆嗦。
她裊裊軟軟在他唇邊喘著氣,溫熱的氣息掃過他鼻尖,滋生一股綿密的癢,直竄下腹,裴浚擔心繼續下去收不了場,深吸一口氣,終於捨得將她放開,喚來小宮人伺候她去梳洗。
紫禁城四周燃起了煙花炮竹,燈市人聲鼎沸,遙遙的連延禧宮也添了幾分喜慶。
鳳寧擦了身子換了乾淨的衣裳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裴浚換在圈椅里坐著,姿態沒怎麼變,骨節勻稱的手往桌案指了指,桌案上擺著給鳳寧的晚膳,剛熬好的藥,以及一個大大的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