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子,咱家連日突審那名刺客,他供出來替他打掩護的是慈寧宮的敏春姑姑,煩請章公子進去稟報一聲,將敏春給帶出來。」
章雲璧料到這把火遲早燒來慈寧宮,沒成想來的這麼快,
「黃公公,太后娘娘坐鎮皇宮數十年,身邊的人都是靠得住的老人,敏春姑姑服侍太后也有十來年了,不可能連這點分寸也沒有,一定是旁人惡意攀咬。」
黃錦早料到他這麼說,慢騰騰從袖中掏出一份供詞,在他面前揚了揚,「章公子,這是供詞,您如果不信咱家,那咱家就把這份供詞交予大理寺與都察院,您覺得陛下處置不了這樁事,那就讓百官來評評理。」
黃錦不愧是高手,一下把皇帝抬出來,章雲璧不能接藐視君威的大帽子,他給氣得發笑,「黃公公,本將不過是例行質詢,您不必大動干戈,請那個搬那個的。」
章雲璧隨意往供詞掃了一眼,上頭寫著那名刺客有敏春姑姑的繡活,事實上宮裡人來人往偶爾相互贈個人情實屬尋常,但眼下這等非常時期,這點小物件便成了脫不了干係的證物。
章雲璧無法,擺了擺手,示意副官進殿拿人。
章雲璧心裡雖然憋著一肚子火,對著黃錦卻也不得不客氣,他乾巴巴往裡一指,「公公辦案乏累,不如在門房歇一歇。」
黃錦籠著袖笑道,「咱家替陛下辦事,不敢稱累。」
章雲璧只能陪著他杵在門口。
少頃,兩個侍衛領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官出來,這位敏春姑姑是宮正司的管事之一,平日聽命於太后,是慈寧宮行走內廷最頻繁的女官之一,宮裡但凡有些頭臉的人均跟她有來往。
敏春行至前方,從容地朝黃錦屈了屈膝,「黃公公,不知何事叨擾公公半夜垂詢。」
黃錦卻不給面子,只使個臉色,東廠的兩名內侍抬步上前,一把拽住敏春往外押。
敏春唬了一跳雙腕被鉗制掙脫不開,屈跪在地,嚇了白臉,連喊章公子救她。
章雲璧見狀,怒喝一聲,「放肆!」
「她是太后女官,不曾定罪,何以如此粗魯。」
黃錦擺擺手示意內侍將人帶走,衝著章雲璧失笑一聲,「喲,章公子,您自小初入宮廷,可見有人能活著從東廠走出來?」
章雲璧臉色一變。
黃錦收斂笑意,從袖下抖出一份明黃的聖旨,忽而拔高几個聲調,
「章雲璧聽旨。」
章雲璧眼角繃緊,狐疑盯著那封聖旨,強忍著怒火跪下,「臣章雲璧聽旨。」
黃錦神色肅然,一字一句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