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發汗了,要換一身嗎?」
裴浚繃著臉將衣物從她手中接過,抬手將腰封一解,結實的胸膛就這麼裸露出來,鳳寧慌忙側過身,視線直往門口邊上瞄,眼下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侍奉他,他不讓她走,鳳寧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兩廂尷尬著。
高挑的身姿亭亭玉立,柔軟的腰肢像是柳條,雙手絞在一處,明明是拘謹的樣子,他卻莫名看出幾分勾人。
是沒看過,還是沒摸過?
拽著他手腕非要往他懷裡撲的樣子,她忘了嗎?
裴浚嗤的一聲笑,悶了一肚子邪火。
片刻,鳳寧瞥見他似沒動靜了,麻溜上前將濕汗的衣裳給收拾好,擱去羅漢床。
案頭小几擱著一碗不曾動過的粥,鳳寧看著他冷峻的模樣,心有不忍,便溫聲勸道,
「陛下,您餓了嗎,要不臣女請人再溫一溫粥?」
「不必。」裴浚冷聲答。
抬起手,手掌寬厚,指節分明白皙乾淨。
鳳寧將粥碗擱在他掌心,看著他食用。
裴浚自始至終沒往她臉上瞄一眼,悶聲不吭吃了粥,腹部好受一些,繼續躺下。
鳳寧看著他像是要安寢,那她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陛下....」
叫第一聲沒回。
「陛下....」語氣加重,還是沒有反應。
鳳寧無計可施。
罷了,再等一等。
她也是閒不住的性子,幫著他將被褥捋了捋,腳尖也蓋上,收拾碗筷拎著食盒出去了,待她離開,裴浚冷不丁睜開眼,看著頭頂明綠的橫樑,沉默了好久。
堂堂帝王,這算什麼?
大約是累及,這一次閉上眼人就睡著了。
片刻,鳳寧提著錯金銀壺進殿,床榻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便默默侯在門口角落裡,站了一會兒,柳海在明間朝她招手,示意她去用膳,等再回來時,已是夜深,下弦月微微在窗邊探出一角,窗明几淨,鳳寧坐在腳踏,看著睡熟的男人,望出了神。
迷迷糊糊的,就靠著榻沿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浚半夜渴醒,昏懵睜開眼,那張明致嬌艷的臉蛋就這麼落在他視線里,像是九天下凡的玄女,一身月白的衣裙,洗盡鉛華,說不出的柔婉清麗。
他方才哪裡是沒瞧她,是瞧見她不同了。
說話落落大方,襯著那眉眼有一種極為敞亮的美。
宮外的日子就這麼好?
裴浚心裡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