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告訴鳳寧,他喜歡她,想娶她為妻。
卻被鳳寧委婉地拒絕了,還是那套說辭,她要給未婚夫守節。
西域的男孩子勇於表達愛,都抬步走出好一段了,他還是回過眸與鳳寧招手,
「寡婦就寡婦,寡婦我也愛。」
用的蹩腳的中原話。
這話實足把裴浚氣狠了。
市井街巷沒有那麼多講究,大家都是平民百姓,談婚論嫁習以為常,沒人覺得失禮,反而是替鳳寧考量,鳳寧習慣了這些鄰坊的熱情,擺擺手沒在意。
唐利很高興終於說出口,一路喜笑顏開,可惜進入一個拐角的巷子,屋頂忽然掠下一道黑影,那人以極其利索的身手卡住他喉嚨,將人抵在泛青的牆壁,眼神也跟鷹隼般叫人膽寒,
「寡婦也輪不到你來覬覦,我警告你,再出現在她面前,你家鋪子不用開了。」
扔下這話,這名錦衣衛便悄無聲息離開了,只留下唐利從牆壁滑下來,露出驚恐的表情。
鳳寧這廂沒把唐利的話當回事,頭也沒回就進了酒樓,四處均是錦衣衛佯裝的客人在吆五喝六,鳳寧壓根沒想到裴浚會來,自然沒察覺異樣,想著梁姐姐喜靜,定是在二樓雅間等她,於是徑直上樓,沿著樓梯上去,整個二樓靜悄悄的,恍若無人。
鳳寧還很好奇,沿著雅間一個個問過去,
「梁姐姐....你在哪兒呢?」
直到推開正中一間,屏風悉數移去,唯有一人立在窗下,一身月白長衫,廣袖飄飄,雙手背在身後,帶著居高臨下的姿態,那身衣裳極其合體,胸膛賁張的線條若隱若現,眼神冷厲又寡淡,帶著吃人的勁兒。
「陛下....」鳳寧猛吃了一驚,打了個哆嗦不敢進去。
裴浚卻已撩起蔽膝,慢騰騰在圈椅坐下了,雙手悠閒搭在把手,語氣尖銳,
「你進來給朕解釋解釋,寡婦是怎麼回事?」
裴浚來之前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跟李鳳寧說話,可「寡婦」二字結結實實觸了他逆鱗,好脾氣頓時見鬼去了。
鳳寧咽了咽嗓,防備地看著他。
還以為是梁姐姐呢,他怎麼又來了。
難不成因為上次的事興師問罪?
他不該來的,都已說得清楚明白,以他的驕傲,不至於對一個出宮的女官這般糾纏不放。
她沒有那麼重要。
但人已經三番兩次出現在面前,鳳寧再遲鈍也意識到什麼。
他不甘心,不想放手。
只因她是先退出的那個。
鳳寧鎮定神色踏入雅間,慢吞吞來到他跟前施禮,
「臣女給陛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