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珠媛細細觀察了一番范雪瑤,最後點著頭道:「數月不見,范美人愈發的光彩奪目了,叫我心中好不羞慚。」她說的不是奉承的話,范雪瑤自打進宮承寵之後,身上的氣質就發生了一點變化,以前的她嬌美,清麗,讓人想起天上的皎潔明月。現在也許是破了瓜,由少女成了女人,變得婉約柔和起來。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其實范雪瑤哪裡只婉約柔和?她還能嫵媚妖嬈,柔媚可人,不過這種女性魅力在楚楠面前展露就行了。別的女人嘛,只擺出婉約柔和的討喜一面就行了,能少拉點仇恨就少拉一點。
「秦寶林說笑了,不過區區兩三月,又能有什麼變化。不過是著裝較以往精美了些罷了。」范雪瑤莞爾一笑,並不自得意滿。
秦珠媛以為自己的話說的她高興了,心裡一喜,嘴上又甜蜜蜜的說:「衣飾也是挑人的,同樣的衣裳首飾換著不同的人穿戴,那就是不一樣。美人天生麗質,就是荊釵麻衣也能穿出綾羅綢緞的氣度來。」
正要繼續吹捧,這時畫屏正領著倆小宮女奉上果子和飲子,她便略停了停,待東西上好了才繼續道:「其實我原先是不敢來打攪美人的,只是這自打進了宮,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我這實在是寂寥的慌,猶豫好些天,今兒硬是厚著臉皮來尋美人。想著敘敘舊,若是美人不嫌棄的話,往後我也有個來往之處,不至於整日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
范雪瑤自然不會天真地就信以為真,認為秦珠媛真的只是為了有個說話人才來找自己,若要有個說話的人,就算她宮殿裡頭那麼多宮女不能說,同住一處的妃嬪難道不是個說話的對象?
不過這話說穿了就沒意思了,這時代的人都婉約含蓄的很,說話就愛彎彎繞繞的。就是與人不和,就是心裡頭恨得牙痒痒,也不興當面撕破臉皮那一套。面上總是和和氣氣的,才顯得端莊,高貴,是個體面人。
所以秦珠媛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她敢說,連畫屏幾人都很清楚。
不過她也不擔心,所謂截人也得有那個資本截,她敢確信,就是在她宮裡頭讓秦珠媛和皇帝獨處,她也截不去。她倒是想截,也得看皇帝樂不樂意。
微微一笑,范雪瑤語氣一如既往的柔和,「秦寶林也是知道的,本位一向喜靜,甚少與人往來頻繁的,常來常往的就算了。」
秦珠媛聽到這裡心裡一下子落到了谷底,覺得自己滿腔的盤算和期待一下子化為了烏有。
誰知范雪瑤話鋒一轉,笑著說:「不過寶林若是偶爾想尋人交流一下女紅心得,亦或是書畫之道,本位還是歡迎的。」
真是山窮水盡無絕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還以為范雪瑤這是徹底拒絕了,哪知道還會同意她來找她?
秦珠媛情緒激動的險些站起來,眼睛睜的大大的,興奮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幸好她還有自控力,連忙收斂了外露的心情,恢復成矜持有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