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瑤微微凝眉,若按她的脾氣,自然是想一氣兒攆走,她才不想讓別的婦人日夜與自己孩子相處,日後再處的感情比跟自己還親昵深厚。只是這要是換成在別的官宦侯門人家,還可行,可這是宮裡,她的一言一行可不光代表著自己,也有闔宮上下人看著。
這些乳娘是她才聽了楚楠的話,選進來的,讓她們輪著日子照料兒子。雖然現在犯了錯,卻也不能全攆走了。
思索了半晌,范雪瑤得出結論。
乳娘的事急不得,她兒子如今甚至未滿百日呢,要遣走也不是現在,起碼得等兒子不需要吃奶了,才能有名目遣散乳娘。便暫且先留著吧,日後再擇一二個品性好,老實乖順的乳娘留下來。
其餘的陸續送走就行了,這也是遲早的事,她沒必要急於這一時半刻的。
「讓她們到後面去站到日落,叫她們明白自己都犯了什麼錯。再傳我的話,日後大皇子跟前,必須得同時有兩個人,不可叫人單獨和大皇子同處。她們的一言一行,必須循規蹈矩,不可再有任何僭越之舉。若是哪時做了不該做的,一旦叫我得知,沒有輕饒。一概論罪處置,絕不含糊。」范雪瑤冷聲道。
素娥屈膝應道:「是。」便往東次間傳話去了。
素娥經范雪瑤調教也有一年有餘,不說學了她七八分手段,只二三招,也盡夠駕馭拿捏這些外頭進宮來的小婦人了。也不必細究素娥如何與乳娘們說了話,只端看這之後乳娘們照料小皇子的時候,愈發謹慎莊重,不敢有絲毫怠慢與僭越,便可想見一二。
晚上,楚楠過來,見范雪瑤一臉鬱郁不快,問起來,濃眉深鎖:「怎會有這樣不知分寸的乳娘?看來以後選奶口,不僅得要挑身家清白的,這品行也很重要。孩童懵懂無知。而乳娘與皇子皇女朝夕共處,極容易叫她們帶壞了。」
范雪瑤嘆了口氣,靠在楚楠懷裡,輕聲道:「這表於外的,倒還容易看出好壞來,可內里究竟怎樣,誰又分得清呢。」
楚楠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別說民間了,就是官宦人家,不也有許多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品德這玩意兒,看出身,也不看出身。說不準的。
「我叫侍女們多看著她們,不管什麼時候,至少得有兩個人,不能再叫誰單獨一個在大哥兒身邊了。」
今天那孫氏只是做了些不莊重,逾矩的動作,要是她突然起了壞心,不用干別的,只要把兒子的襁褓衣裳剝了,都能讓他生病。想一想,范雪瑤就後怕。這麼點大的孩子,夭折的機率實在太大了。哪怕是著個涼,腹瀉就受不住啊。
見她聲音還在顫顫的,知道她是怕的,楚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頭,「你這樣安排就挺好的,往後,平時叫乳娘少在屋裡待著,要餵奶時再傳來一樣的。這麼多侍女,不見得非要她們在身邊服侍。」
「嗯。」
夜色漸深,兩人換了寢衣上榻,范雪瑤側臥著,把臉貼著楚楠的肩頭,無限的依賴。
他原想著今天出了這事,他只陪著她睡覺好了。可看著她這幅情態,他正是氣血旺盛的時候,哪禁得住這樣的誘惑。翻身解她的衣帶子,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