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妃幾乎都是信佛的,抄一抄經書,念一念佛,心裡有了依託,就好像安寧了一些,時間也就慢慢過去了。宮裡信佛的多,一些規矩和忌諱也就人盡皆知了。
不過到底沒有禮佛過,畫屏謹慎地說:「奴婢大致知道些,只是怕有錯漏的,不知道的地方。」
范雪瑤點頭,細細給她講了一遍要求和忌諱,畫屏聽完,登時驚道:「原來這樣繁瑣?」
「是啊,就是這樣繁瑣。這次是給娘娘抄經書,少不得諸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你去把筆墨紙硯取來,將我說的這些規矩都記下來,在我抄經書的這幾日裡,就按照紙上記的行事。寧可麻煩一些,不能有疏漏。」
范雪瑤千叮萬囑地告誡畫屏,畫屏聽了,看她這樣的嚴肅,深刻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便心裡一緊,格外認真地點頭答應了。
當即就取來紙筆,范雪瑤說一樣,她就記一樣,如此這般,寫了滿滿兩張宣紙。然後拿給范雪瑤看,碰見有寫的不明確,含糊的地方,就親筆提筆改了,最後畫屏重新抄錄了幾份,分發給披香殿各處,讓各處宮人依照著行事。
「從今兒起,我就開始齋戒,你們抓緊時間,把前殿收拾整潔,充作臨時的佛堂使用。裡面布置齊整一些,在南面高處供一張佛像,下面一張供桌,供上水、香爐、銅燈盞、鮮花、香燭等。再挑個坐北朝南的明亮場地,鋪設書案、蒲團、要用的筆墨紙硯,佛經什麼的,齊整一些。」
范雪瑤思忖著,說道:「還有一件,我舊日就是每日都要沐浴,這點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是香膏要免了,那是用葷油製成的。香皂和鵝油胰子什麼的,也換成豆面兒做成的澡豆。但凡是沾上動物葷腥製成的,都替換了。」
范雪瑤仔細想著日常生活中沾著忌諱的事物,一一吩咐著。畫屏手裡拿了根細毛筆和手札,一五一十地記錄,不敢漏掉丁點兒。
「從前是熏的花露,抄經書這段時候就不必熏了。一直以來的檀香,沒有動用,不知道還在不在?」因為這些香都是由畫屏管著出入的,而檀香范雪瑤從來沒用過,所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於是有了這麼一問。
東西太多,各種香都有許多,畫屏花了些時間回想,想起什麼來,回道:「檀香娘子不愛用,只是吩咐給孟采女送了一次,陸續賞賜了一些給李宜人,不過積年累月的份例,量有不少,如今倒是還有一些。約莫還有個幾兩吧。」
給孟采女送去的這事范雪瑤沒什麼印象了,她挺喜歡孟采女的活潑開朗,憐惜她位份低微,在宮裡生活拘緊,偶爾會接濟她一些。這檀香放著也白受潮,而她娘親雖然拜佛,卻不曾在家供奉,熏的是多是松柏香。
范雪瑤回想著,隨口吩咐道:「那你取出來,將上等的檀香在佛堂里日日焚了,不要斷了,倘若有不夠的,就向相關司門支取。」
畫屏自然一口答應了。
兩人在屋裡商議著,不知不覺到了掌燈時分,巧巧進來說要掌燈了,范雪瑤才驚覺天已經很晚了,便說:「掌燈吧,飯菜好了就擺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