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雲清出車禍之前,晏岑就因過度勞累而躺進了病房。算算時間,距現在大概一年。晏雲清的眼神略過父親在陽光下分外顯眼的白髮,沒有選擇嗆聲。
「我知道了。」他的順從讓晏岑有些訝異,還未能說更多,晏雲清藉口招待賓客,出了房門。
他在門口碰到了自己的繼母。女人手中端著一盅湯,沒料到晏雲清這麼快就出來了,被嚇了一跳,肩膀瑟縮一下。
晏岑再婚時晏雲清正上初中,是最叛逆的時候,對所有人都態度差勁,對這個成為自己繼母的女人更是惡劣。待到他獨自一人搬出去住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才算有所緩和。
說到底,他們只是湊巧成為家人的陌生人。晏雲清簡單打了聲招呼,便下樓了。
雖然對梁山月和徐時景相認很不滿,但事已至此,只能在之後想辦法。在宴會上,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晏雲清沉下心,進入人聲嘈雜的宴會廳之中,開始熟練地與有合作價值的來人攀談。
晏岑住院後,他不得不接管公司,兩年來的經歷讓他沉穩許多,應對各方也更加自如。晏岑站在二樓走廊,將一切盡收眼底,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容佳站在他身側,眼見晏雲清拿出手機,似乎看到了什麼消息,急匆匆跑出去,連忙拍了拍晏岑的手臂,「老公,那個小明星剛剛離開了,雲清是不是去找他的?」
聽聞,晏岑皺起眉頭,隨即又展開,對兒子多了幾分難得的寬容,「算了。就讓他再玩一段時間吧。」
……
剛剛結束一輪應酬,晏雲清看見徐時景在十幾分鐘前給他發了條消息。他連忙解鎖,在看清楚消息內容之後,好不容易沖淡的憤怒又捲土重來。
徐時景說梁山月的衣服被打濕了,要回自己家換一套,便先帶著他離開了。
晏雲清惡狠狠地將手機鎖屏。
梁山月衣服是打濕了沒錯,但晏家不至於連一套更換的衣服都拿不出來,徐時景的家離這並不算近,梁山月分明是借著換衣服的名義,堂而皇之地進入他的家!
還挺會耍小心機啊。晏雲清氣得想笑,一瞬間將宴會拋在腦後,大跨步往外走。
直到坐上跑車,他才想起來自己並不知道徐時景現如今的住處。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花費十幾分鐘從合同檔案中調出了住處登記信息,又掛上導航,這才得以順利上路。
在與徐時景簽訂了合同之後,晏雲清給他送了一套高檔小區的公寓,就在市中心,離公司也很近。但徐時景一直沒有入住,而是選擇了公司統一分配的員工宿舍。
晏雲清自己創辦的公司也才剛起步,資金並不充裕,宿舍選在老城區一處有些年頭的小區,雖然設施陳舊了些,但安保等還算完善。
徐時景所住的地方是二居室,還有個同事跟他合住。那同事接了戲,大半時間都泡在劇組,在他帶著梁山月回來時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