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既然來了,雲清你也『入鄉隨俗』一點。我們今天就大方一回,這之中你看上誰了,直接帶走,如何?」
晏雲清的大腦霎時清明幾分,對上傅忻鎖住他的視線。他接著說:「收下這份禮物,我們就開始談合作。」
「……」
他看出了傅忻的意圖。這大抵又是試圖打壓他自尊的方式之一——如果想取得跟他們合作的門檻,那就必須收下一個被他們玩過的「二手貨」。
或許長期浸淫在這種情|色遊戲中,人的腦子就會被泡壞吧。晏雲清無法理解他們的思想,如果被包養過的人是「髒」的,那包養他們的這群公子哥是什麼,裹過他們的垃圾袋?
但如果這樣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不介意順著傅忻一回。因此,晏雲清在他滿意的目光中,將視線投向幾個容貌姣好,面色慘白的年輕人身上。
在場的傅忻一行人都不是什麼好鳥,在他們手上,幾個人大概也沒受到過優待,或恍惚憔悴,或滿目恐懼。
金棕色的瞳孔轉動,視線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站在邊緣的人身上。青年的頭髮遮住眉眼,但與其他人不同,他抬起頭,目光直視晏雲清。
青年的眼睫顫動著,站姿並不筆挺,目光也不堅定,仿佛隨時準備逃開,但晏雲清確信在他的神色間看到了一絲奇特的希冀。
——他似乎很希望自己能選中他。
KTV燈光絢爛,懷抱著那點微末的好奇,晏雲清手指指向了徐時景。
酒精開始緩慢侵蝕他的神經,晏雲清只記得他選擇了徐時景之後,似乎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就連傅忻也將眼神投向坐在黑暗中的人,語氣變得謹慎,詢問那人是否願意交出他的情人。
他們的對話晏雲清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他強撐著跟傅忻敲定完自己最關心的合作之後,傅忻神色莫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真是太會挑了,」他感嘆道,「這可是……看上的人,珍惜得都不捨得碰呢。朋友一場,我勸你一句,未免日後麻煩,你最好別碰他。」
晏雲清本來也沒這個打算,轉瞬將他的話連同徐時景本人拋在腦後,那份在KTV中當眾簽下的包養合同也被他替換成了普通的僱傭合同。
在上一世,那份「包養合同」直到梁山月帶著徐時景離開時才解除。就在那之後不久,徐時景被綁架失蹤,主使者正是傅忻。他給出的理由是:徐時景已經在他這待了太久,既然合約已經解除,那麼他理應回到原本的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