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清轉頭,金棕色的眼眸盯著他,像是要把梁山月看透。許久,他嗤笑一聲:「你真奇怪。這明明是個幹掉情敵的好機會,你為什麼不勸我放棄?」
梁山月看向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城市裡空氣不好,看不到明亮的星星。
「五年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小景。如果我們有那麼果斷地離開,或許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梁山月慢慢道,「小景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我是喜歡小景,也希望他最後選擇的會是我。但我更希望他能獲得幸福。」
晏雲清看他,就像在看一個無法理解的怪物。
「……真偉大啊。」他意味不明道,「我可沒你那麼高的精神境界。」
「只要是我喜歡的,不論是東西還是人,哪怕手段並不光彩,我也會想方設法得到。」說這話時,晏雲清看起來有幾分狠厲。
他完全無法理解梁山月的想法,在他看來,這種成全他人的行為與不戰而敗無異,而他最討厭的就是失敗。
晏雲清喃喃著:「我擁有的太少,所以我要搶。只要是我的東西,誰也不能奪走。」
這話說得十足霸道,甚至高傲得讓人討厭。梁山月微微皺起眉頭,顯然不太贊同他的觀念。
以晏雲清的家世,他的選擇很多很多,遠遠不到需要爭搶的地步。但最後一句話莫名讓他在意。梁山月想起晏岑對待晏雲清的態度,鬼使神差地,他問出口:「為什麼?」
拿著酒杯的人此刻神智已經不太清醒了。他反應了幾秒,這才明白過來梁山月的問話。晏雲清拍了拍臉,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為什麼』……?」他沉吟許久,「因為,如果不搶,就沒有。」
「哈哈,」他睜著迷濛地眼,突然笑了兩聲,「你知道麼,如果我不爭,我甚至……連我媽媽都見不到。
「他好壞啊,從小……就阻止我和她見面。他好像很討厭我,如果不是媽媽,我可能一早就被他丟出去了。」
「哐當」一聲,晏雲清終於拿不穩酒杯,手一松,玻璃杯砸到地上。
梁山月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查看醉鬼的狀況。幸好高度不高,玻璃杯也厚,沒碎。他鬆了口氣,把茶几上剩餘的酒都拿走放好,接著架起晏雲清的身子。
「別喝了。」
酒局結束,晏雲清去衛生間吐了一次,昏昏沉沉地睡著了。梁山月認命地收拾殘局,隨便選了間臥室,把他放到床上,翻出被褥給他蓋。
收拾好醉鬼後,考慮到第二天沒人照顧,梁山月決定留宿一晚。
他抽空看了眼大白貓的情況,接著回到另一間臥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