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驚醒的女人滿臉都是鬱氣,但在聽到他的述說之後,她的表情逐漸被好奇充滿。
梁山月跪了許久,姿態低如塵埃,等了半晌,終於聽到她緩聲答應。
「可以。」女人慢慢勾起唇角,「但我有一個要求——聽你剛才的話,你的身世,似乎挺奇特?」
她的要求簡單到不可思議——讓梁山月完完整整地跟她述說這些年的生活,僅此而已。
路還被堵著,索性女人的團隊中有醫生,也有基本的應急藥品。梁小婷的情況逐漸好轉,而梁山月用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將自己這些年的生活原原本本地講出來了。
聽完之後,女人幽幽嘆氣,道了幾句可憐,便對他說:「我想將你的故事寫成劇本,你願意嗎?」
那時尚小的梁山月看著她,已經懂得以物易物,「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
他一字一頓,「帶我們走。」
「那不行。」女人笑了,「我可不想惹麻煩,最多……最多只能帶走一個人。」
梁山月有些失望,卻沒說什麼。徐時景不知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笑著恭喜他。
聽到他的話,梁山月只是冷漠道:「我不會走。」
如果只能一個人走,那不如都別走……他不想和媽媽分開。
梁小婷的病痊癒了,她又開始下地工作。或許是因為有外人在的緣故,又或許是怕梁小婷真的被他打死了,男人的行為也收斂許多。
又過了一段時日,某天早上,梁小婷將他帶到田中,趁著四下無人,讓他將男人的錢偷出來。
「我去找了那個救我的人。」梁小婷雙手緊緊抓著梁山月的肩頭,捏得他隱隱作痛,「她之前同意帶你走,對吧?」
她深吸一口氣,「我去求了她,她願意帶我們一起走,小月,你幫我把你爸爸的錢——不,是我的錢——拿出來,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
真的嗎?
梁山月看著她激動得有些扭曲的臉,靜默幾秒,最終沒有把問題問出口,而是點頭答應下來。
徐時景昨天就跟他說過了,路今天晚上就能通,也就是說,那群借住的人今晚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