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神態很熟悉,跟晏雲清那個做慣了上位者的父親一模一樣,令人討厭。
「你還真沒有當人質的自覺。」晏雲清道,「怎麼樣,這場戲你喜歡嗎?」
易臨錚面上閃過屈辱。
徐時景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離梁山月又遠了些。他看著倒在地上的易臨錚,回想起他之前真情實意擔心自己的模樣,小小聲道:「沒必要讓他這麼躺著,把輪椅還給他吧?」
梁山月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他倒是越來越看不懂徐時景了,不久之前還那麼害怕易臨錚,現在卻開始憐憫他,仿佛他之前造成的傷害都不存在了似的——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大度。
晏雲清沒有什麼反應。
他和梁山月的態度一致,都不想給予易臨錚多餘的憐憫。他可不是徐時景,他記仇得很。
兩個人都沒有同意他的提議,徐時景咬了咬唇,自己跑過去推輪椅。
易臨錚最終還是回到了他常坐的輪椅上,好歹維持了一點體面。
管家還在跟保鏢們掰扯人選問題,時不時回頭看向易臨錚所在的方向,眼中盛滿憂慮。
這麼看起來,仿佛晏雲清才是那個壓迫一群受害者的大魔王似的。
「我還有幾個問題,希望得到你的解答。」晏雲清臉上盛滿笑意,一派真誠模樣,手卻按著輪椅椅背,仿佛易臨錚只要不給出令他滿意的答案,他就要隨時掀翻似的,「你的那些家產是哪來的?」
這也是他和梁山月怎麼都想不明白的問題。易臨錚滿打滿算接近三十歲,就算有其他人合力托舉,想要達到他那種富可敵國的程度也是天方夜譚。
也不知是威脅起作用,還是易臨錚確實不打算隱瞞,他乾脆地回答了。
「如果你擁有無限重生的機會,你也能做到的。」他說,「不過是搜集所有投機機會,然後把時間和方式背下來而已。」
晏雲清和梁山月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
只要能乘上時代的風潮,個人就像在風口上的豬,睡著都能賺錢。而易臨錚擁有作弊的重生能力,意味著他知曉未來,那麼積累那些驚人的財富,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
至於積累財富的目的,他和梁山月也都知道得八九不離十。大抵就是為了改變原著劇情。
晏雲清點點頭,繼續問:「你重生了多少次?」
「早就數不清了。」
「為什麼那麼多次都沒成功?」
「……」易臨錚的臉上顯出被冒犯的憤怒,隨即又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消退不見,「你以為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他冷哼一聲,「每一次重生,我能做到的事情都微乎其微,你和梁山月能夠脫離劇情到這種地步,還不是我一次次累加因果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