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予將視線和他對上,強行壓抑著胸口翻湧的酸澀,故作淡然地說:「該說的話,五年前已經說完了。」
唐鶴唳忽地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反倒是帶著一絲慍怒:「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宋千予深吸一口氣,鼻尖的渾濁的煙味和酒味讓她不禁蹙起了眉眼:「奶奶說你生病了,讓我來看看你。」
唐鶴唳低著頭:「我沒事,你走吧。」
宋千予看了看唐鶴唳,他剛才那般炙熱的體溫和如今面色不正常的潮紅都在顯示他確實是生病的事實。
唐鶴唳說話帶一些鼻音,她猜只是感冒了,一會兒和陳伯說給他吃一些藥休息一下就好。
她既然已經來看過了,也沒必要多做無所謂的停留,不然反倒給別人留了閒言碎語的機會。
宋千予這麼想著,當真轉身就離開了。
唐鶴唳抬眼就只看見了宋千予果斷離開的身影,心裡一陣泛酸。
他又該在此刻期待一些什麼呢?
五年前,他就把宋千予弄丟了。
門被重新關上,唐鶴唳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鼻尖殘留的淡淡甜香也別窗戶溜進來的風給悄悄偷走。
他明明打開了所有的燈,卻好像永遠都照不亮這個房間裡的黑暗。
唐鶴唳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癱倒在床上。
他累了,也困了。
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體內一會兒似發瘋了一般燃燒,一會兒又似極寒之地一般讓人畏寒。
他知道自己這是發燒了,可也懶得在意,自暴自棄一般地閉著眼。
卻沒想到迷迷糊糊間,柔嫩帶著涼意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她的聲音依舊那般冰冷:「陳伯,他發燒了,辛苦你把我寫的那些藥找來給我。」
可他在此刻卻該死地貪戀。
於是在那雙手離開之時,他下意識地伸手將她緊緊握住。
宋千予確實折返回來了,因為心軟,也因為陳伯一句:「我聽說現在和宋千晏對接的分公司是少爺在負責的。」
她就當唐鶴唳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作為一個醫者總不能見死不救。
可她也沒想到,唐鶴唳會忽然拉住她。
一時之間,宋千予愣在了原地。
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唐鶴唳雖然病著,可勁卻非常大。
宋千予無奈,可看到身後笑得意味深長的陳伯又覺得害羞,她忍不住想解釋:「陳伯,他可能認錯人了。」
陳伯卻一臉瞭然地點點頭:「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現在去找藥去。」
宋千予又羞又惱,偏偏又拿唐鶴唳沒有什麼辦法。
見陳伯離開了,宋千予才敢低頭看唐鶴唳,卻見唐鶴唳此時在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勾起的嘴角帶著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