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層透明玻璃，外面是霓虹閃爍的繁華都市，裡面是沉寂壓抑的辦公室。
明明所有的燈都開著，偏偏從踏入這裡開始便像走進了難以預估的深淵。
特別是今日，不知這位小唐總怎麼了，周身散發的低壓氣場讓人覺得站在他面前呼吸都是錯的。
唐鶴唳伸手接過助理給的資料，反覆端詳著上面的照片。
宋千予那般淡然的笑意和對面笑容討好的陳太太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修長的手指從宋千予臉上拂過，又翻到最底下那張照片。
是宋千予正在端看著陳木，陳木低頭羞紅著臉。
這張照片並不算清晰，反倒將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直線拉升。
唐鶴唳的手漸漸將那張照片捏成一團，攥在掌心裡，眼裡的慍色漸濃。
「去查查看哪家和陳家還有合作。」唐鶴唳說著，伸手將這一團「廢紙」扔進了垃圾桶里。
宋千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卻不想宋千宴會在此時出現在陽台。
「千予，聊聊。」宋千晏的樣子依舊疲憊，透著微弱的燈光，宋千予依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下的烏青以及滿眼的紅血絲。
往日挺直背脊的模樣已然不見，此時的哥哥提著酒瓶，滿眼都是無奈。
宋千予坐過去，本想伸手也拿一瓶可想到第二天自己還有手術，又生生將手收了回去。
看著自己哥哥這樣，還是忍不住勸道：「作為一個心外科醫生，我還是想勸勸你，少喝點酒。」
宋千晏點點頭：「好，喝完這瓶酒不喝了。」
宋千予看了看宋千晏，欲言又止。
宋千晏也只是一個勁地喝酒，直到把那一瓶喝完，才開口說道：「我去看過奶奶了，看著狀態不錯。」
宋千予點點頭：「最近奶奶確實各項數值也相對穩定，梅姨和我說連飯都吃了一大碗了呢。」
宋千晏笑了笑：「那倒是很好。」
宋千予也笑了，不由感慨道：「奶奶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宋千晏卻笑不出來了，他偏頭問宋千予：「我聽奶奶說，你告訴她你準備結婚了？」
宋千予毫不避諱地點點頭：「是啊。」
宋千晏追問：「和誰？你不要拿你自己的婚姻當玩笑。」
宋千予苦笑：「我沒有，我的婚姻可做不了玩笑。」
轉而看向宋千晏：「和哥哥一般，交易而已。」
宋千晏：「那你要交易什麼？」
宋千予眼神黯淡：「作為醫生我救不了奶奶，作為孫女我離開了五年沒有陪伴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