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了又吹,涼風卷著雨水還未消散的潮濕刮在兩人的臉上。
宋千予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這話有些過分, 冷風吹過讓她清醒了一些,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合適說這樣的話, 她低垂著眼帘, 想著如何道歉。
她甚至下意識地盯著唐鶴唳的衣角, 怕他在自己眨眼的下一秒就轉身離開。
風吹起唐鶴唳的衣角, 微微揚起。
宋千予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攥住,卻在手要伸出去的片刻又縮了回來攥緊拳頭。
她不能再這樣了。
她不喜歡這樣卑微的自己,更不想回到五年前的那段感情。
總歸話已經說出口了,覆水難收。
宋千予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唐鶴唳的怒意。
卻不想唐鶴唳忽然伸手牽起了她的手,抬眼看只能看見他的下頜線帶著一如既往拒人之外的疏離:「走吧, 我送你回去。」
宋千予覺得自己真的不明白唐鶴唳是怎麼想的,他的心裡總是藏著無限的心事,讓人猜不透。
這樣的猜不透偏偏又帶著無法抗拒的強勢。
正如此刻, 她分明想要留在這裡繼續加深大家對於他們恩愛的印象, 可唐鶴唳卻偏偏要因為一言不合就將自己送回去。
宋千予的腳步頓住,沒來由地想要逆反。
她的愛意早在五年前被消磨殆盡了,現在又為什麼順著他?
「你知道我要去哪嗎?」宋千予冷聲問道。
唐鶴唳抬手看了看時間, 理所當然:「自然是回家, 總不能這個時間了, 你還要回醫院吧?」
宋千予心裡沒來由地生起了偌大的悲涼, 她冷眼看著唐鶴唳:「唐鶴唳你了解過我嗎?」
唐鶴唳不知道宋千予這話從何而來, 他又怎麼會不了解宋千予, 就算當初接近的時候存有目的,他也曾將宋千予的資料和喜惡記得異常清楚。
濃黑的夜色下, 唐鶴唳看著宋千予此時似月光一般冷清的面容似是在笑卻沒有半分笑意:「你從來都不知道。」
唐鶴唳不知道宋千予這樣的情緒從何而起,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自顧自地說著:「走吧,我送你回去,早點休息。」
說著唐鶴唳又要過來牽宋千予的手,卻被宋千予躲開。
「你不用送我了。」宋千予說。
唐鶴唳探究地察看了一下宋千予的臉,張口卻只是:「別鬧。」
這兩個字宋千予不陌生,在每一次她試圖和唐鶴唳說出自己的不滿和委屈時,唐鶴唳總能用這兩個字輕而易舉地帶過。
看似是他在妥協,卻也只是用這兩個字輕飄飄地否定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和不滿。
五年前總是這般,她歇斯底里地希望他能告訴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抑或者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他的感情,到底只是喜歡還是玩玩?
算了。
宋千予苦笑著,眼睛卻控制不住地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