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方南憶回過神來,笑了笑,道了一聲:「小師妹,恭喜。」
可又在片刻後追問宋千予:「他對你好嗎?」
宋千予抬眼望著方南憶晦暗不清的眼睛,見自己看他,還生硬地撇過頭去:「我就是問問,如果不方便,就不用回答我了。」
宋千予低下頭,嘆了一口氣:「好。」
方南憶笑了笑:「那便好。」
繼而看了看夜色:「好久沒回來了,月亮都感覺變了。」
宋千予拿起桌子上的資料,恰巧是方南憶浦和醫院的醫生證件。
「方師兄這次要回來很久嗎?」宋千予問。
方南憶回頭看了看自己那個證件,苦笑道:「本來是準備回來定居的,但是現在又覺得不一定了。」
宋千予低頭看著方南憶的那張模樣清秀的證件照,她記得方師兄的母親總會讓他往家裡打錢。
規培的工資很低,所以方師兄就會去做各種各樣的兼職。
在學業上又比所有人更加刻苦。
炎熱的夏日,她們都在找有空調的咖啡店或者圖書館寫論文,只有方師兄會留在太平間附近,蹭那一點冷氣。
在拿到交換生機會的時候,他記得方師兄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終於可以離開了。」
之後的幾年裡,方師兄成為一名很出色的胸外科醫生,她看他的朋友圈,前幾年的時間還去做了醫療援助。
那個曾經蜷縮在陰暗一隅的白衣男孩忽然變成了在無垠草原上肆意生長的白衣醫生。
不變的是,他待人依舊那麼溫和。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的。」宋千予說。
方南憶也笑了笑說:「我也以為我不會回來的。」
兩人相視一笑。
宋千予將資料放下,彎起一絲笑意:「還是先歡迎方師兄吧,明天的手術還請師兄多多指教。」
方南憶溫柔地看著宋千予:「好,讓我看看小師妹有沒有長進。」
唐氏老宅。
唐鶴唳無數次拿起手機看著屏幕從亮逐漸變暗,眼睛盯著宋千予那三個字心頭有無數的後悔。
他從來就是一個藏在劇烈陽光陰影下的小人。
又怎麼敢奢求陽光能永遠停留。
可是他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去愛一個人了。
次日。
唐鶴唳開完早會,將助理單獨叫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