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問,續念的注意力才從電腦回到自己身上。
腳踝的痛感還在發散,像是皮肉破開,又像是骨頭也被磕到,她有點分不清到底是哪種疼。
易思嵐的手臂還環在她腰間,她現在整個人和他貼得實在近,近到連他鼻間噴灑的呼吸她都能清晰感知。
她耳根有些發燙,支吾著答了句:「應該……應該沒了。」
說著,她下意識後退,「我自己下去吧,我知道藥箱在哪的。」
易思嵐鬆開手,「抱歉,情況緊急,所以……」
續念搖搖頭,沒多計較,雙手重新找准扶手,想自己下樓。
右腳剛一點地,疼痛感成倍侵襲,她腳尖一縮,倒吸一口涼氣。
「我背你。」易思嵐偏頭看她。
她搖頭,「不用的。」
知道拗不過她,他也退一步,「那我扶你,這就不要拒絕了吧?」
續念靜默。
她想拒絕,但身體好像的確不允許了。
易思嵐沒等她回答,一手攙住她左手,另一手從她後背繞過去扶她右臂。
她就這樣被他架著,用左腳蹦蹦跳跳下了樓,一路來到沙發邊坐下。
「我去拿藥箱。」易思嵐說完,腳步急促朝最邊上的儲物間跑。
他拎著藥箱折回來往地上放,自己也隨之在她面前蹲下,揭開藥箱翻找跌打藥。
藥瓶剛一擰開,濃烈的氣味迅速蔓延。
續念聞到,右手往前伸了伸,「我自己來就好。」
藥油已經倒了一部分在掌心裡,易思嵐沒抬眼,雙掌互搓,藥油均勻在他掌心鋪開,一點點變熱。
他這才掀起眼帘,聲調溫和:「就算是普通朋友,這種時候也肯定會幫你。」
「更何況,我們是夫妻。」
他放緩了夫妻二字,伴著尾音,寬厚的手掌也附著到她腫脹的腳踝上,又補充一句:「我後來又想了想,我的確不該說我們只是陌生人這種話,更不該說我們能做朋友之類的,這是混淆概念。我們就是領了結婚證的、受法律保護的夫妻。」
這聽起來有點像道德綁架,但對續念這麼倔的人,也許反而是最直接有效的,讓她接受他幫助的方式。
續念接不上話,右腳想往後縮,卻被他另一隻手鉗住小腿,「別動。」
這回她徹底僵住,只靜靜坐著。
他動作輕,掌心帶著藥油緩慢在她腳踝打圈揉動。
掌心的溫熱順著她皮膚漫開,這會兒竟是羞赧占了上風,她連疼痛都暫時沒顧上,只覺得自己不止耳根,連臉頰都滾燙。
雙手無處安放,只好搭在身側不停扯衣角。
大約兩三分鐘,易思嵐收回手,「好了,我……」
他抬起頭,視線里正好是女孩紅透的臉。
人家到底年紀小,沒準戀愛都沒談過,更別說前後幾分鐘時間裡又是被異性摟腰,又是被摸腳踝,這樣子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