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促使她繼續留下的,只是兩家的利益?
雖說一開始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他們倆才會被湊到一起,可這會兒聽她這麼說,易思嵐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她待在這裡,真的就這麼不開心嗎?
他杵著腰,臉色實在不好看,「好,我明白了,你不願意聽我的解釋就算了,當我多此一舉。」
續念看不見他表情,還在自顧自往下說,「對了,房租的事情你別開玩笑,好好報個價給我,我會按時支付的。」
聽見「房租」倆字,易思嵐壓住的火氣徹底掩蓋不住,「房租,又是房租?」
他冷聲喊她名字:「續念,你人還沒走,就這麼急著我和劃清界限了嗎?」
「不是啊……」續念聽出他語氣有些不對,「我只是覺得,這是基本的禮貌。」
易思嵐哼笑了聲,「禮貌?你考慮過我的想法嗎?你手上還戴著我們的婚戒,半小時前還挽著我的胳膊,默認我們的夫妻關係。這會兒卻說,和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付房租是出於禮貌?」
「我……」
續念張口,被他以更具壓迫感的聲調打斷,「如果你是住在那天送你回家那個男孩家裡,你會給他交房租嗎?」
續念不解:「關他什麼事?」
「你回答我。」易思嵐不肯罷休。
續念沒搞懂他為什麼忽然生氣,還揪著房租的事不放,甩手就要往回走,「我懶得和你說。」
易思嵐橫跨一步,攔住她去路,「話沒說完就走,這就是你的禮貌?」
「那你要怎麼樣?」她站住,仰起頭朝他的方向迎。
耳畔沒了說話聲,只有他一聲比一聲沉重的呼吸砸進耳畔。
續念深吸一口氣,用力去扯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
戒圈是恰好的大小,這會兒天氣暖箍得就緊了些,她用力去拔才終於鬆動。戒指取下來的時候,瑩白手指被纏得泛出紅暈。
她捏著戒指往易思嵐面前遞,「還給你。」
易思嵐不伸手接,視線定格在戒指上,「戒指還給我,我們就不是夫妻關係了?你怎麼這麼幼稚。」
續念:「?」
明明是他先莫名奇妙發脾氣的,現在還反過來說她幼稚。
她不想再多說,摸索著拉過他手,把那枚戒指往他掌心一砸,「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氣勢洶洶轉過身要回家,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剛剛是和爺爺一起出來的,根本沒拿盲杖。
現在的位置在剛進小區大門的窄路上。
按記憶來說,她應該繼續直走,踏上一段上坡路,再右拐就能到家。
先前走的幾次並沒遇上過什麼障礙物,這會兒應該也沒事。
暗暗想一陣,續念硬著頭皮提腳往前。
再是走過的路,沒有盲杖做保障,加上心裡泛濫的恐懼感,她還是走得吃力。
深一腳淺一腳沒走幾步,整個人已經朝道路左側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