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是擠出了笑,聲音卻實在沙啞。
臉頰被凍得紅通通的,還看得出滑過的淚痕,雙眼也稍顯腫脹。
詩涵擰著眉迎上前,伸手去握她的手。
那雙原本纖細白淨的手,這會兒占滿泥土和融化的雪水,涼得像結了冰,手背都泛著紫紅。
詩涵連忙為她拭去手上的泥土,又將手套往她手上戴,追問:「姐姐,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她搖了下頭,試圖控制情緒,可心頭滿溢的委屈實在難掩。
出力咬了咬下唇,眼眶裡的淚還是接連墜下,哽咽著說:「我只是……想媽媽了。」
才張口說出幾個字,她猛地顫了兩下,滿臉痛苦,抬手去捂太陽穴。
詩涵擔心地連忙問:「姐姐,你還好吧,我叫爸爸媽媽送你去醫院?」
眼看詩涵轉身要走,她伸手將人一把拉住,「不用,不用,你別告訴別人我今天來過,好嗎?」
「好吧……」詩涵低低應了聲,仍是滿眼擔心望著她。
她甩了甩頭,又用掌跟往腦袋上砸,片刻後說:「我沒事,只是頭疼,已經因為這個去過許多次醫院了,但是醫生說——」
自嘲地笑了聲,她才繼續:「說拖得太久了,我眼睛康復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了。」
「我也許,再也看不見了。」
淚水洶湧襲來,續念雙眼模糊一片,抽泣著難以止歇。
詩涵也跟著哭起來,抬手將她抱住。
這是屬於她們兩個人的秘密,這麼久以來,詩涵還是頭一次提起。
詩涵朝續念的方向看。
玩耍中,她和周圍的小朋友一樣,笑得開心,全然看不出什麼傷痛殘留的痕跡。
詩涵一瞬又有些哽咽,轉向易思嵐的方向說:「叔叔,我不知道念念姐姐的眼睛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我只記得,以前她總和爺爺一起過來,陪我們玩、跟大人們一起去採茶,後來忽然很久很久都沒出現過,再出現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有媽媽照顧,眼睛也是好的,可就是這樣我還常常會摔跤呢,姐姐看不見,還沒有媽媽,她是不是也會經常摔跤呀?」
小孩子說話沒這麼多彎彎繞繞,一句話便直擊要害。
易思嵐恍然想起,上次因為崴腳送續念去醫院時,確實看到過她身上有傷。手臂上的像是抓痕,又像是被刀片之類的東西割傷的,兩條腿上,一邊有已經結痂的舊傷,另一邊是淤青,看樣子是不久前才磕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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