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嵐又說:「易紹衡乳糖不耐受,這是我從進那個家門起,家里人就告訴我的。他搶那罐牛奶,就是為了讓別人覺得,我是故意要他生病。
我當時解釋了,可是沒人相信我。」
易思嵐四歲,那易紹衡也不過六歲。
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就已經有了陷害別人的想法。
關鍵的是,竟然還成功了,換誰都會記一輩子。
續念有些心疼他,追問:「後來呢?」
他聲音壓低,「我把剩下的牛奶澆在了易紹衡頭上,從此之後,再也沒相信過那個家里任何一個人。」
易思嵐用餘光瞥她幾眼,說起今天的事,「易家現在半數交到了易紹衡手上,這點我沒意見,我本身也只想守住我的安盛和見山。易紹衡最不該的,是動歪心思來惹我。
經手的人有證據可以送進監獄,易紹衡卻洗刷得乾淨,我只能用比他卑鄙的手段來做警告。今天照片的事一出,股價會跌,合作也會告吹一部分,也該輪到他焦頭爛額了。」
續念緩緩點點頭,「我理解。」
「你真願意理解我?」易思嵐仍還心有餘悸。
思忖片刻,追加一句:「不會覺得我是個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人?」
她笑了聲:「你說的牛奶那件事,我也經歷過類似的。大概是七歲,我的玩偶被姐姐搶走了,我挨了阿姨的打。那時候我也天真地認為,如果我如實講,爸爸應該會幫我的。
可最後,爸爸選擇了站在阿姨和姐姐那邊。」
續念嘆了口氣,「為了別人眼裡的有情有義,難道就要一直受欺負嗎?」
她朝左轉了轉身子,「我不會勸你什麼家人和親情最重要,不該撕破臉之類的廢話,因為我再清楚不過,親情才不是什麼維繫一切的紐帶。
恰恰相反,親情有時候才是最能給人致命一擊的。」
「易思嵐,你只是在幫過去的自己出氣。沒人有資格指責你。」她說。
二十幾年,人人都說,他是個沒心沒肺養不熟的白眼狼,說他只會害自己家人,說他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可這一刻。
她說理解他。
說沒人有資格指責他。
易思嵐雙眼一酸,踩了腳剎車,將車子靠邊停下,仰起頭一下接一下在眨眼強忍住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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