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聲, 也抬手去摟他的腰。
他又喊:「續念。」
她還是一聲「嗯」, 補了句:「我在這兒。」
「你真的, 不會走嗎?」易思嵐問。他還是覺得面前的一切不太真實。
前兩天她不在家, 並且很大概率再也不會回來。
他也每天在辦公室待到很晚才回家,而即便回來時已經滿身疲憊, 甚至有酒精催化, 他還是難以入睡。
短暫的碎片化睡眠,腦海中總在重播他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她的笑臉,她喊他名字的聲音,她不開心的樣子……所有所有的一切不停循環, 可睜開眼的時候, 卻什麼也沒有。
哪怕到這一刻, 她就在懷裡。
她身上淺淡的香氣、頸間的溫度,都真切能感受到。
他還是害怕, 這只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再醒來面對的還是空寂。
續念往後仰了仰, 雙手去捧他臉頰。
指腹輕柔從他頰邊滑過,擦拭了眼淚, 緩聲說:「真的不走。但是我想,我們好好聊一聊,從今天開始,都不要再有任何隔閡和欺瞞,好嗎?」
易思嵐一下接一下點頭,把她雙手圈進掌心,「好,你想問什麼,想了解什麼,我保證,今天會毫無保留全部說出來的。」
說著,他牽住她手往沙發邊走。
安頓她坐下,從吧檯倒過來一杯溫水,開口道:「你想先問什麼?」
續念捧著玻璃杯,指尖在杯壁上輕敲兩下,「你沒有主動欺負過別人吧?」
話出口她自己又搖頭,「這麼問好像也不對……我再想想……」
易思嵐彎唇笑笑,往她身邊挪,「既然不好開頭問,那我自己講吧,講完你覺得有不夠清晰的,再提問補充。」
她點點頭,同意這一方案。
易思嵐微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後選定切入點開口,「從我記事開始講起吧。」
那是他上幼兒園的時候,別的小朋友要麼就是爸爸媽媽一起去接,要麼今天是媽媽,明天是爸爸。
但他從沒見過爸爸,更別提來接他放學這種事情。
他一直和媽媽華志君、還有保姆魏玉霞生活在一起。但華志君基本不過問他的飲食起居,更不會管他上下學這種事。每天在學校門口接送他的,只有保姆魏玉霞。
偶爾有幾次外公外婆來過家裡,會給他帶些零食和玩具,然後就是和媽媽爭吵。具體內容想不起,後來長大了些想想,大概是勸華志君回家,但她不肯。
吵過幾次之後,外公外婆也沒再出現過。
某一天,幼兒園裡布置了個作業,內容是完成一幅手掌畫,需要爸爸媽媽和孩子共同用顏料在畫紙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