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看著他,低下頭:「吾不敢。」
「大哥要不知道如何向本座解釋,只需要把來龍去脈說一遍就是了。」
左使頓了頓,嘆了口氣,說:「尊上應該還記得我說過,尊上並不是自我覺醒成魔而現世的,是因肉體消滅,魔種現世而涅槃重生。重生和覺醒並不同,尊上應有所察覺。因重生,尊上的魔力並沒有到達完全的狀態,連同曾為人族的記憶一併隨著肉體消散。」
常越直起了身體,說:「所以,我果然和他那徒弟有關係。」
左使又說:「斬魔師李堂聿的徒弟是楚長躍,是人族,和魔族有著血海深仇。他為了復仇死在如今關押魔族的島上,尊上只不過也恰好在那島上現世。」
常越沉默了片刻,說:「大哥說吾是肉體消亡而涅槃重生,在那之前吾是什麼?」
「人族,還是魔族。」他進一步問道。
「吾和楚長躍長的一模一樣,一個消亡和一個重生又在同一個島上,總不會是毫無緣由。」
「尊上只不過恰好在他肉體裡誕生。」
常越沉默了良久,他悄悄握緊拳頭,若無其事道:「我還真的是他……」他的內心百感交集,一時不知道該如此形容自己的心緒。
「不,尊上。您和李堂聿已毫無關係,他的肉體和記憶都已死去,你只不過是曾在他的身體寄宿過短短的光陰,您更和李堂聿沒關係,他的徒弟是楚長躍,不是您。您是魔族的尊上,也是未來魔界的陛下。絕不是千行門李堂聿的首徒。」
常越沉默不語。
左使半跪了下來:「尊上,吾就是知道有那麼一日他會亂了您的心,才向您隱瞞。」
「我沒有。」常越下意識否決。
「尊上,李堂聿這個人有時候難以琢磨,尊上現世不久,難保被他亂了分寸。」
「本座說了沒有!」
「好好說話,喊什麼!」原本在袍里縮著的龍爬了出來,瞪著他。
左使沉默不語。
「我想睡覺,聽你們說話,我頭疼!」紫焱抱怨道。
常越斜了他一眼。
紫焱飛到桌子上,立起來對他說:「我才不管你和他什麼關係。反正你答應了我,要帶我找父母。」
「你和他那一面之緣又是怎麼回事。」常越說。
「我追我父母留給我的球,他幫他同夥擋我,就這麼點事。」紫焱在他身體繞了一圈,在他脖子盤了起來。
常越再次看向左使,緩和了下口氣說道:「大哥,我知你想說前塵已過,但他是難得一見的陣法宗師,你應該知道,我們需要他,你不應該為了這些事瞞我,還是大哥認為讓我接觸他風險大到不顧我們的大事。」
左使頓了頓,緩慢說:「尊上,我已說過了,李堂聿難以琢磨,難以預料。尊上惜才留他在身邊,可他最後真能助我們不成。他現在顧著楚長躍的面上給你妥協,但真到修仙界和魔族二選一時候,他會選哪一方。尊上要賭嗎?人族和魔族始終不同。」
常越臉色發青,他悄無聲息握緊拳頭,說:「我會讓他選我,他只能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