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棄搖搖頭,強忍著擠出一個笑:「沒事的,我們去玩別的吧。」
季維時看著他,目光深邃溫和。
天邊忽然飄起小雨,絲絲縷縷聚線成面,刮到臉上不疼也不涼,只是有些癢。
沈不棄低頭,躲雨也躲開那如炬的目光。
「小憶,」他突然喊他,沈不棄遲疑地抬頭,對上那溫柔的笑:「不要怕,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現在回家吧。」
祁秋水的遊玩計劃被迫停止,他跑過來接人的時候,透過面罩能看出臉色不太好,唇抿得平直。
季維時看出他有話想說,搖搖頭。
他先帶沈不棄去另一件休息室,安撫著半推半哄讓人先睡。
然後鎖緊門,到駕駛室,面色陰沉坐下。
祁秋水見只有他一個人,摘下了面罩,臉上竟有一道狹長的傷痕,那傷很新,還掛著血,在細膩的皮肉上顯得突兀:
「我沒見到周清燃,被6區其他幾個S級審判者打了。」
季維時蹙眉,指尖隨意撥弄腕上的手鍊:「你打不過他們?」
祁秋水呼出一口沉重的氣:
「有一位明明是alpha,但不知道為什麼能散發S級omega的信息素,我……大意了。」
銀鏈響聲戛然而止,季維時手指一頓,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
這是哪裡?
沈不棄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脫離了身體,在空中飄蕩,穿過層層圍牆,到達了一處氣氛壓抑的院子。
靈魂歸位。他終於坐下了。
身側,一個極為消瘦的長髮男人背對著他,那黑髮飄飄蕩蕩在男人瘦削的腰身晃過,露出的指尖蒼白過分。
沈不棄看不清那男人的模樣,卻隱約看到他張了張嘴,聲音清晰地傳入耳膜:
「江南紅豆相思苦,歲歲花開一憶君。」
那滴淚就順著臉頰滑到指尖,沈不棄心中一痛,忽然就有了幾分共感的能力,情感的海洋泛起陣陣浪花。
他情不自禁地去接那滴淚,可卻怎麼也抬不起手,只能無力地望著那個人哭。
自己的心臟也跟著痛。
「小憶小憶,醒醒啊!」
熟悉的聲音把沈不棄拉回現實,睜開眼,眼前所有景物都被鈍化了,頭暈,想說點什麼,胸口卻堵住了一般吐不出一個字。
季維時那張過分漂亮的臉出現在眼前,深邃的黑眸向下牽連出很長的漣漪,擔心到了極致:「還好嗎小憶,來,喝點水。」
沈不棄還沒能從那詭譎壓抑的夢境中回神,就著唇邊的杯子啜飲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