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明更奇怪……
沈不棄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這個青年,溫柔的,矜貴的,愛撒嬌的,或者是狠厲無情的,又或者是現在這樣耍無賴的。
太多了,認識一個季維時,就好像擁有了一個宇宙。
還是一個豐富多彩的宇宙。
但沈不棄沒有動搖自己一開始想做的事情。
他點點頭:「下次別這樣了,很奇怪。」
季維時說著好,心裡卻想,下次還要說。
這是他和黎野探討出來的好東西,黎野鼓勵他大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愛情就要靠爭靠搶。
他又不是小三,何必躲躲藏藏。
弄得大家還以為自己對秦澈有意思。
這簡直完美契合了季維時的價值觀,於是他大膽調整自己的計劃,從含蓄內斂傷情派轉向熱烈追愛,只可惜苦了沈不棄。
即使出了審判處,也要繼續聽著季維時絮絮叨叨,撒嬌打滾的。
穿過啟陽河上高橋的時候,季維時突然說:「小憶,你知道嗎?這個河貫穿了整個1區,是人類聯盟現存領土上最最長的河。」
「早上的時候來這個河邊,可以看見太陽從河裡升起。」
「我們明天來看吧。」
他還在計劃著明天,沈不棄卻要被痛苦的愛情折磨死了。
沒法說出口,太多人了,沈不棄不想讓自己旁邊的青年在這陌生的地方臉面掃地。
他只能選擇性地說:
「別喊我小憶了,我比你還大三歲。」
季維時愣了一下,突然要和這個喊了許久的暱稱告別,還是非自願的。
青年垂下腦袋,好像要哭了的小狗。
沈不棄覺得自己可能不該這麼說,卻聽到青年低低的聲音:「那我喊你什麼,老婆嗎?」
「你不是不讓我喊嗎?」
頓時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出不去,沈不棄再去看,發現頭雖然低下了,耳朵卻紅得可怕。
這該怎麼說?
難道直接讓他滾嗎。
沈不棄斟酌道:「我們也可以有別的稱呼,你看我怎麼喊你?或者看看別人怎麼喊我?」
從阿時到季維時,中間差的那個老公他已經不願提起,總歸是改變了。
人生好像就是這樣,痛一痛就知道改了。
季維時卻從善如流道:「好的,哥哥。」
他喊得清脆,直接採用了沈思的喊法。
沈不棄差點就沒提上這口氣,那酥酥麻麻的「哥哥」被喊得纏纏綿綿,吹拂過耳畔的餘音輕輕裊裊,摻雜著少年的清冽,青年的溫柔,還有江邊的微風。
百轉千迴繞指柔也不為過。
他再也,再也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