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撿起那塊手帕,從桌兜里掏出一塊新的:「那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要不然這種人容易發瘋,反正也要斷了和那邊的聯繫,沒必要再見他了。」
「那實驗呢?」沈思慢悠悠說話的時候,頗有幾分怨天尤人的味道,「爸爸,你知不知道祖母手裡的東西,周清燃拿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在我綠眼睛的寶貝手中。」
「思思,你還好嗎?」秦澈看著她黑色的清潤的卻不聚焦的眸光,呼吸一窒,「是不是累了,還是怎麼了?」
沈思點點頭:「累了。」
「好累啊。」
她坐在床上,玫紅色的皮鞋翹起來沒完。
秦澈想做點什麼讓沈思好受一點,但是失敗了。
沈思只是這麼淡淡地,輕輕地,安靜地做著什麼。
而做的事都毫無意義,只是單純地為了消磨自己的生命。
仿佛這樣,就可以離死亡更近了。
秦澈看著她,連坐都不肯坐。
沈不棄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半死不活的父女兩個,看上去對生命毫無期待。
他甚至感覺自己能聞到空氣里飄散的腐朽味道。
垂眸,沈不棄挑破了窒息氣氛,「聽說最近聯盟軍校又要招生了。」
沈思聽到他的聲音,猛地抬起頭,黑髮柔順地垂在耳畔:「哥哥。」
她喊的悲切程度和季維時可以一拼,沈不棄坐下來,捉過她的手腕,「怎麼了?」
「思思,我在。」
沈不棄的聲音總是溫和的,好似含著一汪水,每次需要同誰說話,就用那水洗滌誰的耳朵。
沈思覺得自己聽得很舒服,眨眨眼:「沒事,想你了。」
這一個兩個,怎麼說話突然都……都這麼黏黏糊糊的。
沈不棄抬手,輕輕揉了揉沈思耳邊那縷鬢髮。
他指尖微涼,帶得那縷頭髮安分了不少。
秦澈也微微含著笑:「你們先說,我出去一下。」
他往外走,帶上了門,果然卡斯珀正在門口不遠處的拐角蹲著。
挑了挑眉,秦澈朝這位「病友」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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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沈不棄正好碰上對面房間出來的秦澈,他驚訝:「爸爸,你這麼晚在這裡幹什麼?」
「沒什麼事,」秦澈抻了抻自己的胳膊,「交流病情。」
他說得十分簡潔,沈不棄卻大吃一驚,「什麼病情?你生病了嗎爸爸?」
秦澈搖搖頭:「都是小事。」
「哦對了,季維時和我說你覺得那塊藍晶石有些特別的地方,是發現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