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季維時拽過沈不棄的手,把藏了很久的戒指給他推了上去,「哥哥,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愛上我了。」
還是在7區的那枚戒指,銀圈素淨漂亮。
沈不棄感受著那戒指上微燙的餘溫,「蝴蝶」極快地飛走,戒指卻好像把那分溫度留住了。
他心中有什麼東西滿滿的,想要溢出,酸澀,甜里透著苦。
等季維時回來,他想,他們應該重新談一談。
談什麼呢?
就從很久之前開始說,再講一講以後。
沈不棄想,他得糾正季維時的一些想法,比如偏執的,痛苦的,不計後果的那些。
但有些習慣卻可以保留,比如愛撒嬌,愛哭,愛委屈地抬頭看著他。
這些事是他以前可以忽略過去的,以後卻不能了。
他得重新地,完全地,再看一看這個青年,試著用愛的目光。
機甲壓縮回了掌心,竟然真的是玫瑰的樣子。
沈不棄把它握到掌心,卻沒有硬刺。
或許和它的主人一樣,磨平了兇狠傷人的一切。
他想著,慢慢地往審判處裡邊走,卻忽然聞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濃烈的血腥味,幾乎鋪天蓋地。
怎麼回事,他快步往裡走,卻在門口看到了面色不好的黎野,正守著門,見到他,哭喪著一張臉道:
「少爺,出事了。」
沈不棄推開門,一如當年,他爬了很多層樓,很累,推開門,卻看到地上一灘灘的血,刺鼻而難聞。
他看到他的妹妹,沉默地合上了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那雙曾經鮮活的,漂亮的,像綠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
大腦在嗡鳴,好像有什麼炸開了。
他清晰而痛苦地接受著眼前的一切,然後聽到他的妹妹含著濃烈的哭腔,不甘卻悲傷道:
「哥哥,卡斯珀死了。」
又是一陣風,吹得黑色窗簾飛舞。
好像提前開始的葬禮。
第60章
沈不棄沒能參加卡斯珀的葬禮,一如當年沒能參加老師的葬禮。
他問沈思是怎麼回事,沈思明明臉上還掛著淚,卻硬擠出一點笑容:
「沒事的,哥哥,他只是病了。」
屍檢報告也只能看出是急性病,但究竟是什麼病,又是什麼誘因,誰也說不清,誰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