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耶爾以往對於所謂的「雛鳥情節」之類的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現在卻意外的有些懂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如果你降臨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危機四伏的世界裡面,面對的是遠比自己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虎視眈眈的圍著的許多敵人;而在這個時候,有人堅定的站在你的身後,張開翅膀為你遮風擋雨,成為你的後盾、你的臂膀,你永遠都能夠回退並且得到庇佑的港灣……
那麼,任是再如何冷漠的內心也會在這樣的待遇下被逐漸的軟化,並且多少生出一些信任與依賴來。
——就像是他現在這樣。
蘇耶爾估摸著,如果現在能夠有一個系統,將他對其他人的好感度以數值的方式具現化的話,那麼托納蒂烏一定擁有一個非常高的、非常漂亮的數字。
不過,蘇耶爾並不想抗拒和扭轉自己對托納蒂烏的這超高的好感度。
畢竟是那樣的珍愛和重視,哪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沒有辦法不為之而動容。蘇耶爾確信,無論自己對托納蒂烏的好感度有多高,對方所反饋回來給他的只會是比他要多出千百倍的正向的情感。
所以,並沒有什麼必要。
蘇耶爾看著那灑在自己面前的金色的日光,輕輕的抿了抿唇。
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倒也便罷,可一旦想起來,蘇耶爾就忽而意識到,他這一次從天之上離開的時間有些太久了……一直跟著阿爾菲斯在帝國南部的摩加利亞大區監工,時間過的飛快,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托納蒂烏了。
思念頓時就像是瘋長的藤蔓那樣開始瘋狂的蔓延,以任何的方式彰顯自身的存在感。
蘇耶爾攏了攏手指,像是也藉由著這樣的動作攏住了掌心的那一小簇無形的日光。
他必須承認,自己的確是如同一個離家太久的孩子那樣,開始想念起「家」、以及在「家」中一直都等待著他的家人了。
好,或者更直白一些來說那麼便是,他在想念托納蒂烏、
等到大壩這邊的事情姑且結束、他不需要再每一天都出現在阿爾菲斯的面前維持自己存在的合理性的時候,就抽時間回去天之上看一眼吧。
蘇耶爾在心頭給自己定下了這樣的日程。
而這個時候,原本因為颱風和暴雨的緣故而不得不滯留在家裡的人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開始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