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相反,他得過且過。如果不是因為存在著生命威脅的話,說不定蘇耶爾打從一開始就只會安然的當一隻趴在托納蒂烏懷裡面的小獸,連變回人形的欲望都欠缺……他原本並不是什麼卷生卷死,心懷大志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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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當特魯寧布拉與薩利格亞的信徒都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蘇耶爾也終於沒有辦法對這件事情再繼續置之不理了。
因為只有他才比任何人都更為了解和深知,倘若放任祂們的信徒與力量四處流竄的話,究竟有可能造成什麼樣的可怖的影響。
好在,儘管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是如何做到在這個世界當中也展露出形態並且降下影響的,但是如今出現在這裡的並非外神本尊——而僅僅只是祂們的信徒,是因為種種的機緣巧合之下,接觸到了外神的力量,於是自願的跪伏在祂們的神座之下,心甘情願的獻上自己的所有的——凡人而已。
……雖然其中一方可能也並不是人類。蘇耶爾看著那成群結隊的老鼠想。
顯然,那吹笛人承繼的是特魯寧布拉的力量,而鼠群則是受到了來自薩利格亞的影響。雙方不知為何選定了這一座哈默爾恩市作為拉鋸的戰場,不過眼下,似乎已經能夠分出一個勝負的關係來。
在越發快速和緊促的笛聲當中,那唯獨蘇耶爾才能夠看到的、相互撞擊的力量也終於開始平息。
原本簇擁在一起,展露出了非比尋常的攻擊性的老鼠們全部都倒伏下去了,就像是麥田裡面被收割的麥苗。它們密密麻麻的鋪在地面上,放眼望去簡直就像是一張鼠灰色的巨大的地毯。
良久,笛聲才消退,也標誌著這一場鬥爭終於到了尾聲。穿著花衣的吹笛人注視著自己的「成果」,他的唇角向著兩側咧開,越拉越大,到了最後看上去幾乎橫跨了小半張的臉,仿佛是有人用刀在他的臉上狠狠的劃了一刀過去那樣。
吹笛人珍而又珍的將自己手中的笛子收好,隨後拉了拉頭頂的彩色的尖角帽,掛著不明的笑意從這裡離開了。銀色的月光破開了烏雲的遮蔽飄了過來,照亮了地面上的那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幾乎鋪滿了一整片樹林的老鼠的屍體。
蘇耶爾盯著這些老鼠的屍體陷入了沉思。
這個東西……難道就這樣堆在這裡嗎?
不管怎麼樣,果然還是應該處理一下吧……
蘇耶爾嘆了一口氣。
只見從他那被月光所投下來的、稱得上是「纖細」的影子當中,開始有無數的東西在其中鼓動了起來,仿佛被燒沸了之後開始不斷地「咕嘟咕嘟」冒泡的水面。
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很快,從蘇耶爾的影子當中,就有無數的東西爭先恐後的「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