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耶爾現在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能夠呆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眼前的那一片托納蒂烏的白色的衣服,腦子逐漸停止了運轉。
——要,要一直這樣抱著麼?
可是讓蘇耶爾自己去掙脫這個懷抱的話,他又確實是有些難以做到,鈍刀子割肉也不過如此了……更何況,當察覺到蘇耶爾似乎有了一點點的、掙扎的跡象的時候,那一直都橫在他的腰間未曾撤離的手臂甚至還更用力的緊了緊,像是生怕鬆了一點,蘇耶爾都給直接掉了出去。
這下子,無異就更糟糕了——至少對於蘇耶爾來說是這樣。
他和托納蒂烏之間這下當真是再沒有半點的距離,蘇耶爾艱難的側了側臉,好歹是沒有讓自己再保持一個——尷尬又幸福的——臉幾乎直接埋在托納蒂烏的胸當中的窘境。
少年的臉紅艷欲滴,仿佛只需要用指尖在上面輕輕的一划,就會從中流淌出液體來。
蘇耶爾閉上了眼睛,什麼也不敢看,當然也更是不敢動一下;只是,當五感當中的一個被剝奪的時候,其他的幾種感官就仿佛變的要更加的敏銳起來。
他能夠嗅到托納蒂烏身上一直都會帶有的、日光花的味道,讓蘇耶爾覺得自己暈暈乎乎,已經完全是因為倚靠著托納蒂烏、靠著對方支撐起自己全身的重量所以才沒有直接軟趴趴的滑下去;他的耳邊也能夠聽到那正被自己所緊貼著的胸膛之下傳來的心跳聲,一下接著一下。
咚咚。
咚咚。
一聲一聲,恍若擂鼓。
蘇耶爾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那究竟是托納蒂烏的心跳聲,還是他自己的心跳聲了。
他被托納蒂烏抱在懷中,對方的衣袖寬大,於是便幾乎將身形要顯得纖細和嬌小了許多的少年人給完全罩住。
蘇耶爾輕輕的、常識性的抬了抬手,小心的攥住了托納蒂烏胸口的衣襟,隨後輕輕的攥緊。
這一刻,蘇耶爾滿腦子都只充斥著一個念想——
【我見燦日,奔我而來。】
***
金色的、太陽一般的圖案在托納蒂烏的腳下一閃而過,他們便停止了繼續下落的趨勢,在空中懸停了下來。
即便是托納蒂烏,也還是第一次踏足這樣的場所。
他眉心的太陽印記在這黑暗當中閃閃發亮,金色的眼瞳當中也像是流動著華彩,讓托納蒂烏能夠看清楚黑暗當中的一切。他四下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心頭對於他們現在的處境倒是有了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