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托納蒂烏是很高興能夠把起初小心翼翼、時刻都炸毛的小貓養成如今這樣會毫不設防的在自己面前露出肚皮、乖巧又信賴的模樣的。
但是蘇耶爾實在是應該在這個時候重拾一下他當初的那種警惕性,而不是依舊天真的以為這一次依舊也可以像是以往的每一次那樣功成身退。
已經徹底的擺脫了屬於少年人所獨有的纖細,而完全能夠用「男人」去相稱的金髮的神明一把抓住了蘇耶爾的手臂,強硬並且不由分說的將他的手臂拽到了前面來。
有賴於神明超強的自愈能力,那一道傷口已經癒合,看不出分毫的痕跡來;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蘇耶爾就能夠因此而逃出生天,從托納蒂烏的眼皮子底下矇混過關,因為那些尚且還沒有來得及乾涸、更沒有時間去擦拭掉的仍舊殘留的血液,顯然已經將他給暴露無遺。
托納蒂烏的目光長久的凝視著那些未曾乾涸的血跡。
蘇耶爾原本應該像是往常那樣輕鬆的和他說起一些別的什麼,將這件事情給完美的岔過去;但或許是因為他的本能已經先大腦一步的察覺到了某種潛在的危險,以至於少年並沒有敢多說上什麼,只弱弱的、以非常惹人憐惜的聲音,喚了一聲面前的神明的名字。
「托納蒂烏……?」或許是終於意識到了對方在生氣,以至於蘇耶爾的語氣當中帶上了一點忐忑的意味。
這一聲輕喚把托納蒂烏不知道飄到哪裡去的意識給抓了回來,他看著蘇耶爾,然後非常反常的露出一個笑來。
但這個笑反而讓蘇耶爾覺得更加的惶恐和不安了。
有什麼在他預料之外的事情要發生了,蘇耶爾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總算是覺得危險了起來。
但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一點顯然已經有些太遲了,因托納蒂烏的手就像是鐵鉗一樣,將蘇耶爾緊緊的抓住,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掙脫的機會在其中。
那雙金色的眼眸當中蘊含著極為危險的光芒,只是這樣看著,都讓蘇耶爾下意識的想要向後去瑟縮成一團,仿佛這樣就能夠稍微的避開一些什麼。
「蘇耶爾。」托納蒂烏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被他攥在掌心當中的那一小截伶仃的腕骨。
他這樣的動作會讓人聯想到那些在吞吃下獵物之前,會先用身體去丈量獵物的大小與尺寸的蛇類,而當他望著蘇耶爾的時候,眼底也閃爍著某種極為冰冷危險的光:「【他】就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你即便是對我陰奉陽違、即便是明知道我會為此生氣和不高興,也依舊要用自己的鮮血和本源去供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