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知道父親說的是什麼,處理著特製米香雞的動作一頓,說:「這周一。」
江父好久沒說話,低頭切著肉塊,過會兒才問:「一直住這兒?」
「領了證之後才住過來的。」
江父說:「你也成家了,租房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江楓回:「我知道的。」
「家裡那張卡我帶過來了。」江父說,「她……」
江楓回:「喬漁,她叫喬漁。」
「嗯。」江父應了聲,「到底是大老闆家的,住慣了大房子,你到時候看房選大一點。」
「嗯。」江楓應下,又反應過來,「您還記得她?」
江父點了點頭,沒忍住抬頭看一眼側邊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兒子,那場大雨里的善心他都能記這麼久,更何況是還在青春懵懂的少年。
這些年他每次回家過年都是一個人,偶爾問起關於人生大事,他總說山莊交在他手裡,幾個億的項目他賠付不起,更沒精力去做其他的。
他的努力和成長家裡人都看在眼裡,也沒人在這事上催過他。
如今倒反天罡突然結婚,還甘願住在這麼狹小的屋子里,他突然就知道了,歲月還是給那時的孩子留下了深深的印跡。
孩子的忙他要幫,老話不都說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安靜了片刻,他問:「喬家那邊有沒有提要多少彩禮?」
江楓一怔,腦海里莫名冒出當初在山莊餐廳里聽到的那句——「您私底下是不是都想好了要多少彩禮?五十萬?一百萬?」
他搖了搖頭。
江父說:「不管他們提出多少,我們全家人多努力掙一掙應該是夠的。」
江楓應下,轉了話題:「奶奶身體還好的吧?」
「健康著呢,本來這次也要跟著來的,她的小豬仔生了就沒來。」
喬漁掩上房門,阻隔了客廳傳來的對話。
對於和江楓領證,她其實只是一時勇氣之選,那些世俗的禮節她完全沒考慮過。可人就是矛盾的,一邊嫌棄世俗禮節,一邊又因為世俗禮節而覺得自己被重視。
時間過得很快,濃郁飯香傳來時,臥室的門被輕輕敲了一下。
喬漁應了聲,江楓推門進來,也不過多走進,就站在門口,看著她拿著電腦趴在床邊,說:「在忙嗎?可以吃飯了。」
「好。」喬漁將消息回給應聘的HR,隨後合上電腦,站起身動了動酸麻的腿。
她不急著出去,反而是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抽了幾件衣服出來擺在床上,問道:「你說我去面試穿什麼衣服合適?」